,不知道在想什么。
桌上的饭只吃了一点点,他说;“人是铁饭是钢,再怎么没有胃口也多吃一点,你现在是特殊时期。”
林宛白没什么反应。
傅延川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说:“我已经找人去医院打听情况,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你不要着急,也不要胡思乱想。我相信他们会没事的。”
林宛白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谢。”傅延川转头,再次看向她,说:“外公人缘那么好,你想一想,你外公有什么朋友,是能够在危机时刻出手相助的。”
这话倒是提醒她了,她认真的想了一下外公的那些朋友,最好的两个都已经故去了,而且按照对方的格局,怕是也管不了这件事。
林氏第二大股东谢仁与外公关系还可以,但谢仁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已经把手里的权交给了二儿子,这个二儿子林钊威说过,是个精致的利益主义者,观念不同。
林钊威老友虽多,可到了他这个年纪,大多也都没了实际权利。
更何况,再好的朋友,也只是朋友,即便曾经在林钊威手里得了好处。现在这种情况,也未必会站出来帮她。
若傅踽行背后真是朝盛,那就更不会有人肯站出来与之对抗,起码在北城范围内不会有。
谁也不会冒着损失自己利益的风险,去对抗一个商界大佬。
林宛白说:“你已经做的够多,回去吧。之后的事儿,我自己来就行。我不连累你。”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这是我欠你的。之前那件事,我心中有愧,我就想帮你。“
林宛白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两人相望好一会,林宛白才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诚如眼下的情况,她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也没有路可以让她走。
离开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可离得了么?
傅延川说:“我带你去澳城,明天就走,我们坐火车。”
晚上,傅延川买了最早一张高铁票。
期间,他回了一趟酒店拿行李和证件。
他回来,袁钰君自然不肯让他再走,傅延川也料到有这么一出,所以在进来之前,先把几个保镖收买了。
所以,当袁钰君喊人的时候,一个都喊不动。
只能自己拖着,“傅延川!你这是不想让你老妈我活下去,你是要逼死我是不是!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渺渺已经变成这样了,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妈,这事儿是我欠她的。”
“欠什么?!你欠她什么?!是她欠你!”
傅延川转身,“她没欠我,就算当初悔婚她也跟我讲的明明白白,从来不曾骗我。你记得那个视频么?我和她的视频,傅渺的阴谋,其实我可以忍住,但我鬼迷了心窍,所以才有那样的视频!你说,你儿子我有多好?傅渺有今天的下场,是不是她自己活该?!而且,她做的事远远不止这一件!”
袁钰君抓着他,“就算是这样,就当是你欠她。我不是说了,我可以帮她离开这里。”
“妈,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之前就在找机会,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我要亲自带她走,这样我才能放心。”
袁钰君见他这样子,知道他是下定了决心,终究还是妥协了。
“好!我答应你,我带着她一块回澳城,到时候就让她住在袁家。我会护她周全,让她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但只一个条件,北城的是是非非,我们袁家一概都不管!你也不准管!她想管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去管,不要祸害别人。”
傅延川心里虽不答应她的说法,但嘴上却是应了。
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把她带到澳城,只要到了澳城,傅踽行就抓不到人了。
经过商量,他们买了最早一班机票,袁钰君给家里打了电话,让他们在机场接应。
凌晨三四点,傅延川亲自开车,带着林宛白去机场。
袁钰君和傅渺还是按照原来的航班走,算是给他们做掩护了。
总归是要快,要抢在傅踽行知道之前,上了飞机,飞机一飞,这一颗心就能够放下了。
林宛白看着窗外,脸色很白,林婧语的情况她已经大致上了解到了。
人在重症监护室,生死未卜。
她如坐针毡,真的要走么?
如果林婧语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就这样走了,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还有外公。
“我不能走。”她突然转头,对傅延川说。
“小白,你不要感情用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可你要知道,你现在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
“有意义,还是有意义的。傅踽行他不会动我,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你别傻了!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你肚子里的孩子,到今时今日,你还要自欺欺人么?”
到了这一步,傅延川不会由着她,说什么都一定要把她带走。
机场就在眼前了,他加大了油门,车速更快,二十分钟后,车子就停在了机场门口。
袁钰君也安排了人在机场等着,傅延川把她拉下车,揽着她往机场内走。
两个助理分别去取机票寄行李,傅延川带着她在安检口等着,等机票以来,他们就过安检。
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半小时。
林宛白穿着宽大的外套,带着帽子,不细看,都看不出来她是个孕妇。
这个点,机场人也不少,傅延川一直很警惕,左右看着情况,并一边劝说林宛白。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要振作,要冷静。不要感情用事。”
十多分钟后,机票到手,傅延川带着她去过安检,走到安检门口,正要过去的时候,里面出来两个巡捕。
行至他们两个跟前,低头看了林宛白一眼,而后看向傅延川,说:“我们等你很久了。”
傅延川愣了一下,强做镇定,扯了一下嘴角,说:“巡捕同志,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要二位在这里等我?”
巡捕说:“你说呢?”
随后,两个巡捕上前,一下将傅延川制住。
这时,傅踽行从安检那头过来,稳步走到林宛白跟前,拿下她的帽子,说:“妈妈出车祸了。”
“我带你回家。”
林宛白看着他,没有任何意外。
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当天,网上谣言四起,有人在机场拍到了林宛白和傅延川两个人看起来是要私奔,林宛白还大着肚子呢。
众人纷纷猜测,这孩子难道是傅延川的?
网上吃瓜群众也就看个热闹,不过林宛白本来就有些热度,之前的种种大家都还记着呢,某些论坛上,关于她的绯闻总结帖子都给顶上来了。
加上之前两人的视频被爆出来,舆论引导林宛白是被迫的,当时还有不少人挺林宛白,这会纷纷被打脸,引起众怒,林宛白的微博下面惨不忍睹,粉转黑的有很多。
但真正传的热闹,是他们圈子内的人。
之前福岛的事儿,他们两个一块进别墅,被几个人撞见拍了照片,现在翻出来,突然就变成了惊天大料。
事情再被添油加醋的传出去,还真就坐实了两人的关系似得。
连带着林宛白包养叶润和韩忱的事儿,都给翻出来了。
短短两天,林宛白名声尽丧。
那些曾经嫉妒她的人,如今自是落井下石,还嘲笑那些瞎了眼喜欢过她的富家子弟。
林宛白从机场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医院里,守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那些风言风语,她没看,也不予理会,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不在乎。
家都成这样了,还在乎什么名声。
傅延川在局子里待了两天才被放出来,袁钰君过来接他。
谁知被人占了先,她来的时候,傅延川已经离开巡捕局了。
她连忙给人打电话,如何都打不通,她当即心头一紧,抓了个巡捕来问,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人是被傅踽行带走的。
两人坐同一辆车,车子一路开出了市区,车内安静之极,没有人说话。
傅延川望着外面越来越荒芜的场景,多少能猜到傅踽行的意图。
车子开进了一片荒草地,开了一段路后停下来。
傅踽行推开车门下车,他的手下替傅延川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傅延川侧目看过去,暗自吸口气,跟着下车。
两人面对面站着,傅踽行手里拿着跟棍子,杵着地面,身子微微倾斜,仿佛全身的重量都在那根铁棍子上。
傅延川也存了一肚子的怒火,“你害傅家还不够么?为什么要拉林家下水?小白对你那么好,你这样对她,你简直就不是人,你……”
他的话未完,只见傅踽行微微扬了扬下巴,原本站在旁边的六个人瞬间上去,将他围住。
傅延川根本反抗不了,只挣扎了几下,就被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傅踽行面无表情的看着,垂着眼帘,与他对视。
傅延川咬着牙,一边反抗,一边冲着他吼,“你这样对待小白,你一定会后悔!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一定会带她离开!绝对不会让你再迫害她!”
他这么一喊,这几个打手的力气加强。
六打一,他根本就不是对手!再好的本事也斗不过。
“傅踽行,有本事就一对一!你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
傅踽行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当即,六个人停手,迅速推开。
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傅延川微微皱了皱眉,咬着牙忍着疼艰难的站了起来,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身体的疼痛,让他很难站稳,最后左腿一屈,跪在了地上。
再抬眼时,傅踽行已经走到他跟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而后缓缓拿起手里的棍子,抵住了他的手,说:“那么喜欢碰她是么?”
话音未落,手起手落,傅延川发出一声惨叫,响彻天空。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骨头碎裂,疼到钻心。
傅踽行是对准了骨节打的,他打人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眨眼。
傅延川瞪着他,数秒之后,大喊一声,猛地站了起来,冲着他挥出了拳头。可他还是太慢,傅踽行轻松就躲开了,他狼狈的往前扑过去,差一点没有站稳。
还是傅踽行用手里的棍子,顶住了他的腰,让他站稳。
傅延川转过头,再次冲了过去,这一次,傅踽行没躲,而且一下握住了他的拳头。
他的力气很大,即便傅延川用尽了全力,依然不能往前一点点。
傅踽行盯着他,嘴角微微扬了扬,然后慢慢的转动手腕,一点一点的将他的手扭过来。
傅延川抵抗,可他有伤,力气使不出来,最后整个手腕被扭到极限,他被迫跪下来,紧接着,随着咔的一声,傅延川这一次没有喊,他咬紧了牙,反而笑了起来。
傅踽行松开手,傅延川整个人便摔在了地上,他还在笑,眼睛看向他,额头全是细汗,他的双手再也使不上力气,眼下他连自主站起来都费力。
他转开视线,看着灰白的天空,笑说:“傅踽行,你很可怜。”
傅踽行双手搭在棍子上,低眸看着他,说:“所有企图把她从我身边带走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再有一次,就不是那么简单只废掉双手。”
他说着,将棍子抵在了他的头上,轻轻的敲了敲。
眼里的狠戾尽显无疑。
傅延川看着他的眼睛,整个人瞬间凉透。
这才是真正的傅踽行,之前的他都是伪装,这才是他,暴戾无情。
傅延川抿着唇,面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抽搐,他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说:“小白从来没有欺负过你,从来都没有!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你父母之外最爱你的人,你不应该这样对她!”
他还要再说,傅踽行一下将棍子堵在了他的嘴里,稍一用力,他的嘴角便流出血来,痛苦从喉咙口溢出来。
傅踽行说:“我不想你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她的名字,记住了么?”
傅延川痛的没有办法,终于是忍不住点了头。
随后,傅踽行便将棍子从他嘴里拿出来,随意丢在一旁,摆摆手后,便兀自上了车。
他独自坐在车上,从口袋里拿了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后,将帕子丢在了窗外。
傅延川被收拾干净,送回了酒店。
袁钰君回到酒店的时候,人就躺在房间里,掀开被子,床上落了不少血。
傅延川看起来奄奄一息,像是死了一样。
看到这番场景,袁钰君当场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