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听着,看着,她肯定没想到,一个被毒|药折磨的药人,竟然把她运气的口诀,琴声的每一个音符都记住了吧?后来药庄那年被大水淹没,几百个快要死的药人都被丢在地牢里没人管了,我就隔着笼子抓住了她的琴,用琴声打破了锁……”
她说到这里,语气里带着血腥气十足的得意:“可惜呀,我那时候还不熟练,周围几百个人被我拦腰折断了至少一半呢……当时那血掺进水里,乌泱泱地流出去,真是漂亮……”
夜清觉得胸口窒息,喘不过气来。
难怪她对药庄的一切都那么了如指掌。
难怪她当年如此精准地找到了自己,并带着长大的自己再度找到了已经退隐的父母。
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
对她的报复,对她父母的报复,早就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心里悄然萌芽,并且疯了一样地抽长,这计划每年每月都会完善,直到一切都无懈可击。
她唯一失算的,大概就是无论她怎么逃,最终都还是毫不例外地被自己找到了吧?
夜清想到这里,忽然感到一阵舒心——
真好。
你最后还不是要输给我。
那些年呆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每天都在看着她,想方设法地取她欢心,就为了能看她对自己笑一下。为了这个,她不顾断腿的危险也要去悬崖上为她采那朵她看中的花,就因为她想要知道那花朵到底是什么颜色。
为了能让她高兴,她只用三年就学会了所有的基础招式,所有她说的话绝不让她重复第二次。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天才?
不过是为了某一个人,格外用心而已。
可惜啊,她不明白,到了现在都在想办法将她甩开。
夜清忽然感到一阵寂寞,她才不管申孤琴有多恨她父母,这不是她所关心的事情,她唯一关心的是,她要怎么才能永远地困住她,让她尝尝背叛的下场。
忽然烦躁起来,夜清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回过头来:“笑。”
桐幼薇皱眉:“什么?”
夜清不喜欢重复,只是冷漠地看着她,手指收紧:“笑给我看。”
就像我过去笑给你看那样。
只要你高兴,就算承受着再大的苦也一定会对你笑出来。
桐幼薇挣扎了一下,嘴角抽了抽,给她一个敷衍的笑容,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夜清:“喂,够了么?放开我。”
夜清松手。
不够,远远不够。
曾经那么迫切地想要保护她,想给她能给的一切,现在都不想了。
她是不是快乐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她失去逃跑的能力,就算让她残废也在所不惜。
就算破损了也没关系,因为自己会永远照顾她的。
因为她太狡猾、太狡猾了。
药庄就在前面,此刻正慢悠悠跑着的马忽然看见了目的地,撒蹄子狂欢起来。
速度骤然加快,桐幼薇双手被覆无法保持平衡,重重地撞在夜清身上。
夜清垂下眼睛,看向了前面的人。
依旧是那样纤细的身子,依旧是那样漂亮的后颈,肌肤在月下显得莹润如玉,让人很想低头咬上一口。
夜清低声说:“对不起。”
桐幼薇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回头看她,茫然道:“什么?”她察觉到不好的气氛了。对方那双秀气的眼睛里平静如同安静的湖面,在夜色里深地令人害怕。
马在药庄门口停了下来。
夜清的手抚上了她的腿,几乎是瞬间找准了位置,低声道:“对不起。不能让你再逃跑了。”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脆响,桐幼薇剧烈地挣扎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倒了下去。
夜清将拼命挣扎的她抱紧怀里,将那深爱的头颅搂紧怀中,语气轻柔如同安慰情人:“乖,很快就不疼了的。乖。”
她在颤抖的人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别哭了。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