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忽然看见夜清那只原本完好的左手也被烫得通红,立刻心疼道:“你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凉水呢?怎么又烫伤了?”
夜清满不在乎地看了一眼,应了一声:“哦,药庄有烫伤膏,我自己用就好了。”
说完,若无其事地收拾碗筷,去洗碗去了。
桐幼薇等到她洗碗出来,看着她那副没什么事的样子,气得骂她:“手上药了吗?你怎么那么笨啊!”
夜清这才想起来要上药,便敷衍地走到隔壁去随便取了些烫伤膏敷在手上,就那么不管了。
桐幼薇歪着头,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忙碌,忽然开口道:“真是的,你这人活得这么怎么随便?这三年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啊?”
夜清正搬起角落里的一个盒子,闻言动作一僵,嘲讽地说:“你不在的时候我过得好着呢,一边想着怎么报仇,一边跟着朋友云游天下,远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过得好。”
桐幼薇本来也没想深究,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交了哪些朋友?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呗?”
夜清的动作猛然停滞,脸色苍白了一下,立刻道:“多得很。”
桐幼薇瞥她:“比如呢?说个名字?”
夜清一时间竟然编不出名字来,气急了只找桐幼薇撒气:“管你什么事?”说罢,抱起箱子,大踏步走开了。
这三年她在做什么?
孤独地活着,靠着咀嚼仇恨度过每一天。
拿着地图仔细端详,按照她的性格,离开自己以后回去什么地方,然后靠着本能赶去,及时堵她。
搜集有关她的一切资料,听所有的江湖传言,揣摩她要去的下一个地方。
在客栈里睁着眼看着深蓝的夜,双目失神地望着青苍的天空,闭上眼就是她的音容笑貌,如影随形,如蛆附骨,逃不掉。
夜清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却在拐角站住,将头疲惫倚在冰冷的墙上。
她手里抱着沉重的东西,就是这样的沉重让她醒悟到自己是鲜活着的。
被赠与的疼痛越重,就越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存在的目的。
她这样想着,目光忽然被手里的东西吸引了。
是一箱子药。
她蹲下身,打开了箱子,看着里面颜色艳丽的瓶子发愣。
这是她这几年搜罗而来的,最剧烈的毒。
水……给桐幼薇喝的水就在手边。
如果现在将溶了毒的水递给她,只怕她也会温顺地接过,然后扬起脖子喝下去吧?是不是只要那样做,就可以解脱了呢?
那熟悉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出现了:
“你想摸哪儿?”
该死的!
“你这样磨磨唧唧还一直用一种小女人的眼神偷看我,看得我都烦死了,你想摸哪儿直接说,师父给你摸。”
才不想……触碰她呢。
还没到时候。
夜清将盒子盖上了,尽量使自己不要看到里面的瓶瓶罐罐。
她将盒子藏好之后,又坦然坐回了桐幼薇身边,见对方正用那双漂亮的眸子打量着自己,仿佛正在看着一件新奇的物品。
夜清皱眉:“你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桐幼薇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领口,然后有点调皮地向下滑了一点:“我在想,你是什么时候长得这样大的?”
她的手指纤长而漂亮,此刻轻轻曲了起来,正极有节奏地敲着夜清的领口,笑道:“小时候明明那么小一坨,是什么时候这样高的?”
说着,那恣意的目光又十分满意地打量着她的胸口,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道:“这里……是什么时候开始发育的?”
夜清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直接按在的桌子上磕了一下。
“再这样,打死你。”
她说完,仿佛为了加重语气,还刻意加了一句:“哼。”
桐幼薇的鼻血缓缓流出来了。
夜清诧异:“磕的是额头,怎么鼻子流血?”她站起身,出门去给流血的桐幼薇找可以止血的药物。
桐幼薇无力地擦了一把鼻血,连止血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丫头,生气的样子怎么可以那么萌。
这回是真的……萌出血了。
果然是杀人魔的女儿,本性难移么?
忆岚想着,将马匹系好,走进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