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身边永远带着一把名为寒冰的匕首,匕首之锋利可破软甲硬盾,却不料就是这一把。
她……如今不要这最后一道屏障了?
桐幼薇歪歪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神色:“清儿不喜欢吗?”
夜清将那匕首丢回她怀里,冷声道:“对,不喜欢。”
继而,又用令人难堪的声调故意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陈侯府中为奴?不过是为了谋生的几个钱财罢了。你如今赠我的东西没一个能卖的,我要这些做什么?谁会买这种匕首?”
桐幼薇诧异道:“清儿……清儿收了我的礼物,要卖出去吗?”
终于品尝到别人痛苦的滋味了。
这种滋味竟然好得出奇,令她兴奋。
于是,当着她的面打碎那所谓的希望:“对。不卖出去,留着有什么用?”
桐幼薇又笑起来:“那我去找找有什么什么值钱的东西给你!”
说罢,又孩子气地拎起裙角,欣喜地跑了回去,捧了一些金银细软来,高高兴兴得递给夜清:“清儿喜欢哪个呀?我都送给你好不好?”
孩子气的说话方式,孩子气的张望着,孩子气地期待。
她甚至踮起脚,想要把手里的宝贝们举得高一点。
是啊,十年前她不过是个豆丁一般的小矮子,要踮起脚才能够得到自己的胳肢窝。可是如今她身子颀长,美貌的容颜已经长成,昔日孩子气的眸子如今无论如何都带着那一层动人心魄的妩媚,早就和当初不同了。
夜清道:“你知道么?或许是因为我讨厌你,这些金银我原先都是喜欢的,可是现在我看见你手里拿着,就觉得恶心。”
桐幼薇丧气地低下头:“可是我很喜欢清儿啊。只要是清儿喜欢的,我就一并都喜欢了,恨不得全都拿出来送给你呢……”
温柔的话语。
柔软的头发。
好看的模样。
一颗蛇蝎一般狠毒的心。
自己是被她那副柔弱美丽的样子骗了,才会如此地跌入万丈深渊,不可逃脱。
要对她说什么?
要说自己远离帝都去往西北,只是为了拒绝见她?
只是因为自己杀惯了人,习惯了狠毒和寂寞,所以每当见到她时,那胸膛之中燃烧的欲望和渴念令自己太过不安?
难道要告诉她,无论如何不肯回帝都的原因,是嫉妒她身边换了一批又一批的面首?
不可说,一旦说了,就全输了。
她为她守江山,镇疆土,她枕边却有了别人,而且层出不穷。
好恨啊。
好想把他们全都杀尽了,将其肢解之后,把那些美人最丑陋的一面展示给她看。
你不是好美人吗?让你看看美人肚子里的血污,让你知道知道那皮囊之下的东西。
可惜还没来得及做,她就傻了。
像十年前那样无条件地信赖着自己,将全部的希望殷殷地押在了她身上。
好啊,这是多好的复仇的机会。
夜清看着桐幼薇那副期待的样子,忽然咧嘴笑了起来:“你说喜欢我?所以我无论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桐幼薇露出一个灿烂而又乖巧的笑来:“清儿喜欢什么,我都会去给你找的!”她说完,很紧张地搓着自己的袖子:“就算是要求陈侯那个老头子,我……我也会去的。”
继而,露出美丽的笑来:“因为是清儿喜欢的呀。”
夜清颇为玩味地托着自己的下巴,轻声道:“我要你的右手。”
我要你那只亲自批写了朱砂判决的手,那只仅是轻轻一挥就押了夜家上百人口去刑场的手。
我要把我身上所受的全部痛苦,都赠还给你。
桐幼薇愣了一下:“啊?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