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 萧成钰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捏着自己的眉心, 总觉得有重要的东西被漏掉了。她可以感觉到现在有一个阴谋正在她周围缭绕, 马上就要将她团团包裹其中, 但她却毫无头绪。
马车在王府门口停下,成钰跳下车吩咐一个近卫, “去一趟总督府,将朱公子请过来。”
她自己进了后堂正厅, 吩咐秦嬷嬷待会儿朱公子到了之后直接请到这里, 其他任何人不许靠近后堂。
秦嬷嬷见殿下面色凝重,知道事态严重,立马吩咐下去。
成钰负手站在正厅内将这些天的事情一一在脑海中过一遍, 却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只觉得整个脑壳都要裂了。
她长出一口气, 明白在耍心眼这一技能上和朱易还是差了不止一条街的距离,她再次揉了揉脑门, 脑子里出现一阵呼天抢地的声音, 她感叹道自己已经烦得出现幻觉了, 可过一会儿却发现, 这声音不但不弱, 反而越来越大。
眼下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她转身往外看去, 就见到南边一阵浓烟滚滚翻腾而起, 火光上窜, 映红了半边天。
她走出厅门,招呼远处一个太监走近了问:“外面发生何事?”
太监回话:“听说有个会馆失火了。”
“可有伤亡?”
太监摇摇头:“奴婢也是听人说的,具体情况并不知晓。”
成钰眼皮子跳起来,她揉着眼珠,让他出去打探清楚再回来报,太监刚转身准备走,段时因的声音响起,“不用了。”
成钰扭头看过去,略有些诧异,“你怎么进来的?”
“无方带我进来,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说一声。”
成钰迟疑了一下,带着他进了正厅,段时因道:“我刚从那边过来,江苏会馆失火,因今日会馆中的举子都进了考场,所以没人在火中伤亡。”
成钰诧异挑眉,朱易正好也从外面进来,边走边摇着扇子笑道,“殿下终于想到小的了,不知有何吩咐?”
等三人一起坐下,成钰脑中整理了一下,将食盒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听罢,朱易率先笑起来,“殿下您可真是闲的哈,在这个时候竟然有时间探究人家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
成钰捏了捏眉心,扭头看着朱易:“你先别急着讽刺我,注意我话中所提的细节,我是送完药要出宫时遇到了皇帝宫中的陈全,你能听出来点什么吗?”
朱易挑了挑眉,脸上的嘲讽渐收,他踱步兜了几圈,将折扇合上在手心轻轻敲打几下,沉吟片刻才道:“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也就是说,其实整件事情是从你出宫开始,而不是你进宫去送药。”
成钰点头:“谭大人这个人我不敢说完全了解,但在春闱上做手脚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和他沾边,他这个人有点为名舍利,否则以他国子监一把手的地位,也不会做官到这把年纪还住着两进的房子,混得也有点太惨了,眼看再有个三四年他就要致仕,又是无欲无求的一个人,这个时候,他不可能会冒险做败坏自己一辈子清誉的事情,否则你以为我那么傻,上赶着送把柄到别人手上抓?”
段时因接话:“我想殿下将药送去太医院而不是谭大人手上,就有这方面考虑。但其实殿下就算不去送药,也会进宫一趟,陛下本来就要派人出宫到王府来传唤殿下,所以说初三那日,无论怎样殿下都会进宫,只要进了宫,可能就是对方的目的达到了。”
朱易点点头,沉默半晌道:“但这暂且全都是我们的猜测,甚至不知道别人到底要做什么,甚至不能确定殿下你的直觉到底对不对。”
成钰摇头:“绝对有问题,否则为何有人要以谭大人的名义给我送来一个空食盒?”
朱易走到门口,看着因起火而沸腾起来的天,闭着眼睛考虑一会儿,脑中飞速转了几圈后突然睁眼问:“现在着火的是什么地方?”
萧成钰:“江苏会馆,”她问段时因,“你方才说的火中没有伤亡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逃跑的时候踩伤了?”
段时因缓缓抬头看她,“方才只觉得听人说起这个名字耳熟,这会儿突然想起,许茂才,死的那个人是江苏考生许茂才,那日在阳春酒楼里与人打架的就是他,尸体是下午附近的渔民从水中打捞出来之后报的案。”
朱易啪地一声停下手里敲打的扇柄,豁然转身看着两人,脸上有些色变:“我知道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了!只是这会儿怕是已经晚了一步。”
“殿下你现在立刻进宫请旨,只说试题泄露,并将你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向陛下告知,至于猜测部分全不必说,只要陛下不糊涂,自然能想明白其中关节不妥之处,必然会采取手段阻止,这只是考试的第一天,若考题当真泄露,总还有补救的机会。还有,若有可能,找到那日给你递食盒的太监,只是既然江苏会馆被烧,恐怕就是事情泄露要销毁人证了,那个太监估计也已经被灭口,怕就怕还会留下什么‘证据’和‘遗言’……”朱易又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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