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深渊的古楼。
颛孙迺世代守候在赫邱,主要任务就是为了看守镇压在万恶深渊的‘邪魔’,他是蛮荒大陆的禁忌,没有人敢提起他的名字,一旦提起他则天地骤变,他实力恐怖到让人闻风丧胆,古书有记载,他不是被人所镇压,而是自我堕落。
夜晚,是莽荒所有男人的狂欢,却是桐坞的噩梦。
桐坞蜷缩着身体,咬着发白的嘴唇,努力缩小存在感,她来到这处莽荒之地已经有几个月了,也零星的知道了一些消息。
这是一个奇异的异世大陆,很大,没有人能走到大陆的尽头,只知道这个异世大陆无边无际,而这片大陆的大部分面积都没法住人,那里的环境太恶劣,恶劣到踏足者必死。
可是这个大陆实在是太大了,即使如此,剩下的能让人居住的地方依旧很大。
在这个异世大陆上有无数小的城镇,这些小的城镇被九大城所管辖,而九大城则是四大诸国的附属城。
桐坞曾无意间听到喝醉酒的酒鬼们说过,四大诸国的帝王都非常神秘,很少有人见过他们,而坊间传闻他们个个法力高深,面容俊美,手段狠辣。
酒鬼们虽然喝醉了酒,却在提到几人时眼底都带着浓浓的惧怕,即使喝醉了酒也不敢多说,可见四人的确不是好招惹的,连蛮荒的怪物都怕。
桐坞咬了咬唇,这他妈的她到底来到了什么鬼地方。
什么四大诸国的帝王,都离她桐坞很遥远,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活着出去。
桐坞担忧的看了看天边的夜色,月亮越来越圆了。
这个鬼地方虽然没有女人,但这里的男人却奇异的受女人影响,每到月圆之夜,他们体内的雄性激素就会积累到最大,若是没有女人帮他们解决,他们就会受到五脏六腑的绞痛之苦,每一寸皮肤都会皲裂宛如蛇蜕死皮,皮肤撕开后再重新生长。
那种痛苦,桐坞想想都觉得可怕。
前几个月桐坞身体都没有异常,但随着她皮肤越来越白皙,腰越来越细,胸脯越来越大,身体开始淡淡的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桐坞有一种直觉,如果她在这个月的月圆之夜不逃出去,她是女人的身份就会暴露。
而暴露之后的结果,桐坞不敢想,一想就浑身发抖。
桐坞忍不住抚上额间隐隐发烫的痕迹,那是隐藏在梧桐额头间的一朵花,形状姣好宛如新月,名曰晋江花。
它带着桐坞来到这里,不能帮桐坞隐藏身份,只会让桐坞变的越来越倾国倾城。
这是什么鬼花。
桐坞恨的牙痒痒。
蜷缩身体的时间太长,血脉不流动,双腿有些僵硬,梧桐小心的伸了伸腿不敢惊动其他正在喝酒撕打的众人,不经意间抬头触碰到胡汉三的目光。
胡汉三看着桐坞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怀好意,看到桐坞发现他,他不仅不躲,还冲着桐坞咧了了嘴,露出闪着寒光的牙齿,他目光中的恶意,仿佛要将桐坞整个人吞掉。
对,就是吞掉。
桐坞放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短短的指甲刺进了肉里,流出了血,桐坞却感觉不到疼。
蜕皮太痛苦了,一些人就开始想歪主意,他们用药物滋润稚龄的清秀男子,养了几年后,等到药物和清秀男子的身体融合后,他们就会在月圆之夜通过毁灭药人的清秀男子而减轻自己的痛苦。
以前蛮荒狱的管理层都会在月圆之夜的前几天送来调教好的清秀男子来供这些怪物们发泄,减轻蜕皮的痛苦,但是现在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两天了,外面的管理层还没有一点动静,估计外面出现了意外,这个月不会再送人进来了。
显然莽荒的怪物们也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现在就开始寻找月圆之夜供他们减轻痛苦的目标,这些人都是阴狠手辣的怪物,即使不能确定这些没有用过药物滋润过的人是否能减轻他们的痛苦,反正宁可错杀不会放过,反正没有女人他们活的太规矩也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没有女人,他们都看不到希望,有的人从此堕落,有的人则变得性格暴虐。
桐坞胆战心惊的渡过了一夜。
她的心里又默默的记了一遍逃出去的路线,她已经勘察了几个月,后天的月圆之夜就是她逃出去的机会。
那一天,一定会特别混乱。
第二天,消失了半个月的狱卒们终于露面了,他们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高兴,浑身都散发着兴奋,跟以往的神色颓废截然不同,他们个个手中握着带着倒刺的铁鞭,一脸喜色的将身后的罪犯推到了狱中,那些被扔进来的犯人有些身高体壮,有些俊美纤细,但是个个目色不闪,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莽荒中的犯人看到扔进来的人,都一脸失望,不是调教好的男子,而是跟他们一样凶穷极恶的犯人。
看来他们这个月是要不好过了。
街头有街霸,狱中自然也有狱霸。
莽荒之狱中的狱霸是个身高八尺,长满络腮胡子的大汉,他脸上有一道疤从脸的正中央划过,将鼻子分割成了两半,结疤后的疤痕又粗又大,像个蚯蚓,他的脸一抖动,狰狞的模样吓得人眼睛疼,因为脸上有一大吓人的疤,监狱里面的人都称他为疤老大。
看到有新人进来,作为监狱中的狱霸自然要给新人一点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是老大,该听谁的。
教训新人当然不能是老大亲自动手。
胡汉三是疤老大身边的走狗,惯会拍须溜马,疤老大一个眼神,胡汉三立马小人得志的走了出来,他目光在新进来的十几个人身上一扫,狐假虎威的说道:“这莽荒之狱的老大是疤老大,你们这些人以后都得听疤老大的,现在你们这些人都给疤老大跪下,学狗叫。”
桐坞站在人群后面,新进来的十几个人里有的人眼里闪过害怕,有的人则满脸不屑,但是很快桐坞就被其中的一个人摄取了全部目光,那个人面容俊美,俊美到妖孽,身材纤瘦,宽肩窄腰,奇怪的是凭着他那俊美无双的容颜,他站在人群中却最容易让人忽略,但是只要你的目光一触及到他,就再也挪不开半分。
桐坞正看的出神,那人却转过来了目光,硬挺的眉峰,削薄的唇,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宛如大海一般深沉,目光锐利,他的周身萦绕着强大的气场,仿佛天地都在他的掌控之间,却又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顿时变的平淡无奇,若不是桐坞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她都以为刚刚的是错觉。
桐坞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那男人移开了目光。
有些人麻木了,选择封闭神识沉睡,当然这种方法需要有强大的术法才能实施,术法不够强大,连选择封闭神识都做不到,而一些不堪折磨的人,性格开始变的扭曲,就像胡汉三恶毒自私,以折磨人为乐。
而更多的人选择面对现实,他们既然无法改变现状,就只能努力的想办法‘造就’出来‘新的女人。’
从‘幻女’到‘半女人’都是支撑着他们走出困难的希望。
桐坞理解莽荒大陆的男人对女人的‘渴望’,假如她有能力她也一定会帮助这里的人走出困境,可是她不能这样傻乎乎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她自己的身份,这样她不仅帮助不了莽荒大陆的男人,就连她自己她都保护不了,好一点她有可能成为少数掌权者的禁脔,而更可怕的是她有可能成为无数人的发泄工具。
这世上掌权的毕竟是少数,‘一般人’才是大基数,当这些‘一般人’联合起来反抗,桐坞不能确定掌控权是否能压制的下去。
更何况即使成为少数掌权者的禁脔桐坞都接受不了,她是一个女人,但她更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女人,她不是某些人的禁脔,她也不想成为某些人的禁脔。
桐坞越是害怕脸上越淡定,她望着身下的红衣男子,红衣男子的眼睛很漂亮,黑曜石般,像用最纯净的溪水洗涤过,明亮耀眼,他望着你,定定望着你时,他黑曜石般的眸中倒影出的都是你的身影,那双黑眸像漩涡,漂亮而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力能将你整个人吸进他的眸中,看穿你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