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永暗18

    1

    魔法是什么？魔力又是什么？

    奥利维亚对魔法有着无可匹敌的天赋般的领悟，她在幼年时就能轻易地使水花涌动在她的掌心里。而在那个年纪里，大多数的孩子还不懂什么是咏唱和仪式。

    她也曾有着磅礴的魔力——日日夜夜都如同浪涛般在身体中翻涌，洗涤着她每一寸筋络。

    对奥利维亚来说，魔法是她生存的本能，而魔力，是她最宝贵之物。魔力构架成了她的羽翼、骨血与骄傲，是她能感受到的最真切的存在。

    然而，她却自己选择放弃了那浩瀚的魔力。

    对她而言，生命比魔力更重要。在那段满脑子都是“活下去”的时间里，她遵从了本能，撕裂龙翼、割断龙角，甚至洗去龙血，把支撑起她的魔力的一切都拿来换生命。

    但她并未失去她的宝贵之物。

    魔力这种东西，取之自然，在身体外面要多少有多少。

    奥利维亚学会了同调，她与神域的空气中漂浮着的元素融为一体，以最温和的方式引导着元素，按照她所想要的步调来完成每一个魔法。

    奥利维亚在火焰中漂浮起来了——她没有翅膀，脚下也没有支撑，这本该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她脚下闪烁着点点碎光，慢慢地飘散开来，消失不见。

    她第一次玩这么大，老实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驾驭住。

    一切都在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壮硕的绿色藤蔓穿透冰层，让冰雪之原的中心被彻底割裂，碎成一块又一块地模样。而还未等到火焰灼烧藤蔓，从天而降的白色寒气就将藤蔓由上而下地冻住了，而后粉碎成万千碎片。

    风夹带着火焰，围绕着奥利维亚冲向天顶，形成一道壮观的龙卷。

    当她在风中时，她便是风。倘若她在灼灼烈焰中，她就是那苍红色的业火。

    多洛莉丝扶着冰壁，在常年的日晒留下的沟壑中寻找着她熟悉的暗纹。

    冰雪之原是拜亚的杰作，他在刻画这座迷宫时用了最古老的方式，将最古老的纹路绘画的魔法阵藏在了冰雪之中。

    她怀念在时钟塔的时光，只会召唤龙卷风抽干整条河的河水的奥利维亚比眼前的怪物温柔多了，至少奥利维亚从来不会下杀手，而面前这个魔人小姑娘是要把人往死里打。

    塔里奥斯转头看着拜亚，后者的面孔依然波澜不惊。

    “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吧。”塔里奥斯摇了摇头。“元素□□会造成魔力枯竭，再不阻止，她可能死得比多洛莉丝还早。”

    “奥利维亚在赌博，她总是这样拿命来赌。”拜亚说，“她觉得她已经把最珍贵的东西赌上了，结果总不至于太绝望。”

    冰雪之原忽然整个震颤起来，冰柱上薄薄的积雪在摇晃中失去支撑物，一簇簇地落下。远处吹来的风将落雪吹成粉末，携带着这白色的晶莹雪末在冰雪的川原中飞舞。

    白色的耀眼光芒在山谷中汇聚，所有飘在空中的雪都瞬间有了方向，一点点地汇聚到古老的魔法阵中。巨大的雪怪在下方苏醒，它站起身，冰墙震裂，冰柱在它宽阔的背上被抬起。它挺起背脊，冰柱轰然倒塌，在冰雪之原上带起一片白色的雪雾。

    这个面貌丑陋的怪物有着四只手臂，它看起来非常强壮，大概一拳就能砸穿冰层。

    多洛莉丝顺着冰雪巨魔起身后出现的冰窟向里面移动，她手里握着一块魔灯石，墙壁上古老的文字在暖黄色的光芒中摇曳着。

    她并没有仔细观察这些文字，当下最紧要的事情是拿到神弓，其余都是次要的。

    2

    奥利维亚挥起手掌，两道赤红色的火舌从火龙卷中窜出，交叉着袭向白色的冰雪巨魔。但魔法的作用不太大，火焰只在巨魔身上烧出一个浅浅的坑，就无奈地熄灭了，连黑色的印记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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