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先别说了,还有朋友在。”杜若松拂开母亲的手,走到西装先生面前,朗声介绍道,“这是我在Y国的同窗,牧城牧先生,这段时间来中国游学,暂时借助家里。”说着他朝四月看了看,语气淡漠,“虽然我和你之间有些问题没处理好,但在家里,我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朋友。”
他一副我和你说话都是给你赏赐的表情,果真是青年才俊,傲气足的很。
旁边的牧城皱了皱眉,虽然对这位顾女士没什么好感,可他不认为杜若松这样对待她的方式正确,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杜若松的肩膀,“杜,你这样的语气不是绅士应该有的。”
四月听了这番话倒好好看了他几眼,他与杜若松站在一起,却比文弱的杜若松高壮上许多,气场更强些,“多谢先生。”,朝他笑了笑,四月才冲杜若松说,“既然你和我的矛盾没有处理好,请你暂时不要拜托我做任何事情,因为不仅你有气,我也在生气。”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客厅。
“你在闹什么?”,杜若松念了一句,“总是这样不可理喻。”
四月听了这番话,扭头,“我不可理喻?不是你想和我离婚的吗?既然你都想离婚了,就证明在你心中,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我有什么义务做你吩咐做的事情?”
向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妻子说出这番话,杜若松不由多看她几眼,随即撇起眉头,又是这样的短褂长裙,着实腻烦,“即便做不成夫妻,咱们还是家人,我以为和你之间,就算没有爱情,还有亲情。”。
“亲情吗?如果你就是这样伤害你的家人,那我可不想成为你的家人。”四月嘲讽道。
“你在说些什么?”,杜若松看着她,“不是你不想离婚的吗?现在又说不想做我的家人?你这样善变,我从前倒未曾看出来?”
“那要问问你是怎样对待你的家人的,如果成为你的家人,是让你在报纸上用文章取笑我的小脚,在情感上蔑视我的存在,那么我不想成为你的家人……连你的朋友都知道要尊重我,而你呢?你在路上甚至都可以对一个乞丐伸出援助之手,却从来对我没有一丝半点的尊重。”她说这话的语气很淡,但里头那种隐忍的情感谁都听得出来。
杜若松还没有反应过来,四月就已经被杜母拉着出去了,两个男人在客厅里只能听到杜母微微的指责声。
牧城看着四月走出去的背景,由于三寸金莲的影响,她走路很不稳,有中国古书中那样弱柳扶风的感觉。她穿一件海棠色的褂子和马面裙,她在质问时薄怒却又守礼的神色,比在Y国的任何一个东方女子都富有气质。
“杜,我不懂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你的妻子,在我看来,她很美。”灵动之美,大气之美。
杜若松本来还沉浸在刚才四月的指责里,他在考虑他是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但等听了牧城的发问之后他立刻敲散了脑中猜想,“她再美,也不是我心中那株莲”,似乎是为了让人相信自己所言,他加重了语气,“我与她的婚姻是枷锁,解开了枷锁对谁都好。”
牧城笑看他一眼,“杜,你在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杜若松低头,干笑了两声。
四月外头被杜母说了两句,她也没在意。左耳朵出右耳朵进罢了,她从来不打算从杜母这里为顾莹莹讨回公道。
以前顾莹莹把她当亲妈一样伺候都没落什么好,她又何必上杆子找不自在。
晚间该吃饭的时候,杜若松被杜母叫去说了纳郑宛如为妾的事情。
“妈,我绝对不可能纳郑宛如为妾,我只想有宛如一个妻子!”
杜母脸一拉,就要发怒,“我同意纳个寡妇进门已算是退了一步,你还想怎么样?休了莹莹,什么理由?她不能怀孕,且不说她是因为你才没了生子的机会,就算不是这个,她的兄长那样歪缠,休了她哪能过什么好日子!”
“我……”,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杜若松颓丧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他才道,“妈,如果我真照你所说的,纳了宛如为妾,你让天下文人怎么看待我?”
杜母一时没想到这个,等想通了的时候,面上一是一阵儿青黑。
这事儿闹的这么大,几乎没几个人不知道,如果想让儿子的名声不遭害,思来想去也只有娶了郑宛如这一个法子了,好聪明的女人!
“你这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莹莹的家人交代?”,杜母想起自家儿媳的哥哥,一阵儿头疼,那可是个武夫,到时可如何是好。
杜若松一介文人,哪里会想这么多,“大家合则来,不合则散……”,也是一阵头疼,“我先去休息了,这些事情明日再说。对了,牧先生的房间安排好了吗?家里有女人,莫冲突了。”
杜母本来还皱着眉,听了这话却心头一动,突然有了个点子,她笑道,“你放心好了,妈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