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就急匆匆的跑远了。
“女郎……”玉清习惯性的开口,但是思及这些日子巫玥待她不似以往亲厚,又暂住了口,寻思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说道:“女郎向来是不喜与灵女郎出游的。”
巫玥含笑缄默,若是以往她当然不屑与巫灵出游的,可是今日不同,这个季节,不仅仅是她与三郎初次相见的时候,还是她巫灵孽缘的开始。
不一会儿,巫灵便喜笑颜开带着小奴春过来了,身后跟着赵氏。
“见到你们姊妹如此亲厚可把伯母高兴坏了,阿玥果真是长大了,做事儿越发的知礼了,伯母刚才与你娘亲说了,特地给你姊妹二人闲出来一辆马车,你们姊妹出去,也显得体面些。”
巫玥不自主的就皱起了眉头,娘亲,张氏是继室是母亲可是却担不起娘亲这个称呼吧,赵氏这巴结人的嘴脸真让人厌恶。
赵氏又作势打量了一下巫玥这身儒衫,笑道:“阿玥这身春衫虽是好看,却略显的不庄重了些,不若女装看着娇俏。”
巫玥冷哼,看了眼精心装扮一番的巫灵,哪里不明白她们母女的意思,这是怕她这一身男装让人误以为巫灵是与士子结游的,挡了巫灵的姻缘。
“伯母无需多虑,阿玥出去便说阿灵是阿姊,别家都会以为我是哪家游学归来的少年郎呢。”
赵氏搓手讪笑便再没言语。
巫玥率先一步蹬上马车,巫灵等着小奴春放了一个脚凳在车前才秀气撩起裙摆上了车。小奴春和玉清紧跟着上了车。
赵氏又吩咐了车夫两句,马夫才用柳条抽了马屁股往外走去。
巫灵很少出门,对外面的事情都很好奇,时不时的撩开帘子往外看。一双眼睛跟小鹿眼似的,对外面充满了好奇与向往。
巫玥冷笑,就是这种惹人怜爱的眼神才招惹了大将军那么多的宠爱吧,真恨不得挖了她的双眼,让她没有机会害人。
巫灵时不时的问上两句,巫玥不吱声,玉清没巫玥的吩咐不敢言语,只有小奴春老老实实的接着话,她们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巫玥无聊的倚在一边,思绪早就飞了,想着前天下了一场春雨,雨后天晴,全城桃花一日开放,整个颍阴都弥漫着桃花的清香。按理说她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的三郎的,怎么还没遇见三郎呢。
难不成前世今生是不一样的?
‘吱……’的一声,马车猛地停住,巫玥一个趔趄跌在玉清的身上,吓了一跳。
“女郎没事吧?”玉清关切的问道。
巫玥摆摆手,揉了揉额头,转头一看,巫灵竟不见了,再一看,原来巫灵坐得比较靠近车门,这一跌,竟是跌出了帘外。
“小娘子可曾伤到?”
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巫玥掀开帘子,只见巫灵正堆坐在车夫边上,微仰着头含羞带怯的看着车前的俊俏少年郎,轻轻的摇头,红了双颊。
那问话的少年郎十五六岁,一袭白衣,一抹风情,一份才华,一叶风流。
周围人早就见惯了不羁的小郎,窥见别家女郎貌美,借撞车之故勾搭,都起哄笑道:“谁家小郎,这般无礼?”
巫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随即掩下,板起脸喝道:“这郎君直愣愣的盯着我阿姊看,忒的无礼。”
那男子扫了眼巫灵的鬓角,已知她是女子,便了然一笑,“在下姓钟名岚,字均初,见过小玉郎。请教小玉郎雅号。”
钟岚,行五,人称钟家五郎,太傅钟繇之孙,侍中廷尉钟毓幺子,大将军手下干将钟会的侄子,因祖母疼爱一直留在颍川,是颍川少年郎君中数一数二的人物。
巫玥似是恼怒,不愿多说的别过头去。
倒是巫灵,见少年郎打扮不凡,又听他自报姓钟,心道,定是长社钟家了,钟家可是颍川屈指可数的名门望族。若是能攀上长社钟家,她以后定是风光无限,可不能让阿玥抢了先,想到此,她‘哎呦’一声,揉上了脚踝。
“小娘子伤在足上了?”钟岚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过来。
巫灵娇羞的点头。
钟岚想要扶起巫灵,却又顾忌礼数,伸手又缩了回来。巫灵见他如此知礼更是好感陡增。
小奴春见自家女郎倒在一边,忙上前扶着巫灵下了车。巫灵含羞带怯的站定在钟岚跟前,好不娇羞。
钟岚告罪道:“让女郎受惊了,在下之大罪。”他的眼温柔的像是能滴出水一般。
这个年代,信奉的是真名士自风流,如今的世家子弟还未成真名士,倒是把先人的风流学了十二分,钟岚见眼前女子对自己有意,且是个如花美眷,自是不会怠慢,更是殷勤。
巫灵羞怯的垂头轻摇,“无碍的。”
“你们还走不走了?”一声大喝打断这边的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