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声附和孟珍,没有人愿意说明真相。
至于那日不在场的,也是一般心思,还有脑筋活络地故意岔开话题,避免尴尬。
孟珠本来也不过是有样学样,既然孟珍敢指鹿为马,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怎样也想不到众人竟然根本无心辨明是非。
一顿饭吃得万分憋屈,孟珠赌气起来,不肯和孟珍同车回去,反上了蒋沁的马车。
不想到了家门口,孟珍却在那里等她。
“我都同你说过了,咱们是亲姐妹,自当团结一致,互相配合,有什么分歧私下解决便好,你为什
么不听话?”孟珍说话腔调是一贯的温和斯文,但语句中的质问指责毫不隐藏。
孟珠哼道:“配合?配合你颠倒是非吗?你为了洗白自己的名声,就往二姐姐身上泼脏水,你有什么资格说姐妹同心。”
“二妹妹她反正常年卧病在床,连门都几乎不出,将来嫁人本也没什么指望,名声好不好对她又没影响。倒不如先紧着让我嫁了好人家,到时候也好为二妹妹筹谋,寻个不嫌弃又有才貌的夫婿。这样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两个人一起砸在家里嫁不出,到时候对阿宝又有什么好处?这笔帐要怎么算更着数,难道你算不清吗?”
“我从来不知道一家姐妹之间是要用账本来算计的!亏得二姐姐人在病中还惦着为你许愿祈福,希望风波早日平息,大家能淡忘此事,好让你得个好出路……”
她话没说完,孟珍已截断:“你也说,想让我好,是二妹的愿望,所以现如今我已经没事了,岂不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孟珠从来也没见过如此自私自利还能理直气壮的人,一时间卡了壳,想不出更多的话来骂她。
两位大小姐在门口吵起来,门房上早就去通知了主母,万氏本在孟老夫人屋里伺候着,这时带了丫鬟婆子赶过来,没听到前因后果,只先拉住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姐妹两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慢慢商量?非得在大门口吵架?也不怕你们祖母知道了惹气,影响病情。”
“母亲教训得是。”孟珍屈膝一福,“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教好妹妹,我会静思己过。目下容我我先行一步,去为祖母侍药。”
“你别走!”孟珠追着她喊,“你有本事颠倒黑白,你有本事在娘面前说吶!”
孟珍根本不理她,加快脚步进了垂花门,再沿着抄手游廊一拐,便连背影也见不到了。
万氏一头雾水地拉住孟珠,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娘!二姐姐都被她害惨了!”孟珠把前因后果叙说一遍。
万氏听得脸都白了:“这些日子她和容安郡主不时有书信来往,我只当她们同窗多年,情谊深厚,却不想竟是暗中计划这种事。”
“可不是!娘,我们想个办法惩罚她,帮帮二姐姐好不好?”
孟珠满以为万氏会一口答应,不想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祖母生不得气,若闹出个好歹来,叫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一句话正戳中孟珠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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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敬郡王府门前,也站着一对产生分歧的姐妹。
夏侯蕙虽然照往常一样亲自送夏侯芊出门,只是明显闷闷不乐。
夏侯芊上了马车,又掀起帘子来说她:“我知道你觉得我逼你说谎话,所以不高兴。可是,你想想看,我娘没有嫡子,凌哥哥身为庶长,将来是要继承……总之,他的正妻于我们将来大有用处,与其选个不知道是什么人,当然还是受过我们许多恩惠,与我们一条心的更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再长几岁自然会明白。”
东宫的马车绝尘而去,夏侯蕙低着头走回正院,郡王妃白氏正在小佛堂里念经,旁人都不敢轻易打扰,夏侯蕙却不管那许多,径自走进去,揽着白氏的肩膀趴在她背上。
白氏跪在蒲团上,也不需回头便知道是谁这么大胆,柔声问:“怎么了?今日请了那么多小姑娘来府里陪你玩,竟然还要不高兴?”
夏侯蕙满心委屈,哇一声哭出来:“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娘,我害了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