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她和燕靖之间没有血缘这个天然的纽带做联系。
话说燕靖和楚氏成婚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在他们住的那个小县城里,也有早熟的孩子男孩子在那个年纪已知道向心仪的姑娘家献殷勤、表达情意。可是燕靖在这方面,是个晚熟的。那会儿他一门心思跟着武馆里的师傅学功夫,他能毫不费力地分辨得出,每一把刀、每一把剑、每一根棍的区别,可是女孩子对他来说,其实都差不多,顶多能区分一下谁脾气太臭、模样太臭——还都是听兄弟们聊天时说的。
那个小县城里,大家都没什么钱,日子虽然清苦,却也一成不变,大家成婚都早,十五岁的时候,燕靖的小兄弟们,九成已经成了亲。所以燕老夫人给他相中了铁匠家的姑娘,他也没想过反对。
洞房花烛的时候,燕靖喝醉了酒,稀里糊涂的把事办完就睡着了,连新娘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就跑出门去,像往常一样和兄弟们喝酒练武。结果有个兄弟哭诉,说跟自己定情的姑娘被县令的小儿子抢了去做妾。
燕靖是个讲义气的,当天夜里就翻墙进了县衙后院,准备替兄弟出气,谁知道县令那儿子一点不经打,不过三拳两脚就断了气儿。这回祸闯大了,燕靖不想死,更不想连累家人,于是干脆一走了之。
在外闯荡的时候,他是一直记着自己家里有妻子的,不过这种记得,就像一个萝卜一个坑,知道那个位置上有这么特定的一个人,可是想起来的时候,连面孔都是模糊不清的,又怎么可能有多么深刻的感情。
当年蒋国公府和燕老夫人两边相持不下的时候,是燕靖私下要求楚氏站出来破局。
他知道自己对不起楚氏,可是既然已经对不起了,也就不在乎再多对不起一次。或许这样做真的特别混账,但事有轻重,人的感情也是一样。当年以为全家人都死了的时候,他娶了大蒋氏为妻,于是整个世界上,他就只有这么一个亲人,所有能释放出来的感情,都是释放在大蒋氏身上。所以,他半点也不愿意伤害大蒋氏。
楚氏非常明白燕靖的心意,她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他那时候说过的话。
“我非常感激你这些年来对我父母的照顾,也感激你,给我生下一个像鸿飞这样聪明懂事的儿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可以用其他的任何事情来补偿你,包括金银财帛,也可以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安逸度日。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再把你放在正妻的位置上,或许你会怨恨我,但我宁愿被你怨,也不愿意让她来恨我。”
楚氏倒是不用怕的失去燕靖,这十几年下来她早就习惯了没有丈夫的日子,就算一辈子这样下去,她也不在乎。
她唯一害怕的,是燕家不肯再留下她。
楚氏娘家的爹娘弟弟们,都在战火里死光了,全家只剩她一个人,若是,在燕家待不下去了,她连可以投靠的人都没有,更别提要如何讨生活。所以,楚氏答应了燕靖的条件。
这时楚氏自然乐得大方,帮燕靖劝说燕老夫人:“娘,相公他有官职在身,哪能就这样走了呢,还是我和鸿飞陪你去吧,反正铺子里面的事情有掌柜们看着,出不了大错,正好沿途也可以巡视一下各地的分铺。”
要说燕老夫人还能听进去谁的话,第一个绝对是宝贝大孙燕鸿飞,第二个就是懂事的好儿媳楚氏。
所以即便初时她仍然有些不乐意,但楚氏又劝过几回之后,燕老夫人便答应下来。
只不过,这一回,完全出乎燕靖的意料,第二天一大早,燕老夫人还真的带着楚氏和燕鸿飞一起,坐着马车离开了。
燕老夫人前脚离开国公府出了城,小南宫里夏侯旸后脚便得了信儿。
“她真走了?”夏侯旸有点不信,“你有没有向燕家的下人打听是为了什么事?”
替夏侯旸在燕国公府外面盯梢儿的太监叫小顺子,他听了夏侯旸的问话,得意洋洋地回禀说:“殿下别急,我在后门跟他们家里进进出出的婆子们打听了半天。那些婆子上了年纪,嘴碎话多,好讲是非。她们都说是因为出游的时候老夫人吃了燕世子未婚妻的亏,所以反对起燕世子的婚事,可是燕世子十分忤逆,不但不听话,还和老夫人吵了起来。老夫人一气之下,就让燕家大公子陪着她一道儿回老家去了。”
夏侯旸听着,心里越来越高兴,脸上表情绷不住笑起来,那嘴巴几乎裂到耳根子后面去。
他回来的有点晚,那时已经是正月,孟珠和燕驰飞已经定了亲。他断然不可能看着他们两人顺顺利利地成亲,于是设计了上元节时的那一出,令孟珠落水他自己去救,到时候孟珠不想嫁给他也不行。只是可惜没能成功。
上巳节那天他到山上去,当然也不是为了报复孟珠。
他本是想故伎重施,没想到躲在树丛里时听到燕老夫人没完没了地数落孟珠。那是他心爱的姑娘,将来要做他的皇后,那个死老太婆凭什么教训她。夏侯一生气,手上的弹弓射出时便改了目标,至于后来,肯现身帮孟珠解围,也纯粹是见不得她被别人冤枉受委屈。
事后回到小南宫,他还有些懊悔一时冲动,错过了自己的大事,没想到反而歪打正着。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看来也是时候再做点什么了。
“快去给我备马车。”夏侯旸吩咐小顺子,我要去丹阳姑姑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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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夏侯芊身着一袭淡青色的齐胸襦裙,手臂间抱着几枝桃花,欢快地走进小蒋氏住的宫院里,春日明媚的阳光倾洒下来,映衬得她比桃花还要娇艳。
“殿下,娘娘正在里面和长公主殿下说话呢。”守门的嬷嬷告诉她,话语中似乎有些阻拦的意思。
夏侯芊十分不满,真是没有眼力见儿,母亲有什么是不能让自己知道的。
“你瞧见这些花儿没有,这是我专门摘来送给娘的,桃花最娇,若是不立刻送到里面插瓶,很快就要枯萎了。你现在不让我进去,等一会儿花谢了,惹娘不开心,你负得起责任吗?”
她喝退了那个嬷嬷,自顾自的走进去,刚走到次间的门外就听见屋里面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是吧?你还真要管这件事啊!”这是她娘,太子妃小蒋氏。
“哪里算是管呢,不过是请孟夫人过来传个话而已。”这回说话的是丹阳长公主。
小蒋氏感叹说:“说起来小南宫那位还真是够痴心的。”
丹阳长公主全不赞同:“这算什么痴心?巴巴的等着人家婚事出变数,然后急不可待地往上扑。真正痴心的人,可是宁肯自己痛苦一世也要让心上人幸福快乐的。
小南宫?他们在说她那个没排进序齿的叔叔夏侯旸吗?
可是那又关孟公国夫人什么事?
夏侯芊把这两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在脑子里转了一转,很快便下明白过来——夏侯旸看上了孟珠,而且还打算请小姑奶奶出面,牵线搭桥当媒人。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夏侯芊抱着花,跑出来,急匆匆回到了自己房里,一口气,写了四封帖子两封信。
“不是吧?你还真要管这件事啊!”这是她娘,太子妃小蒋氏。
“哪里算是管呢,不过是请孟夫人过来传个话而已。”这回说话的是丹阳长公主。
小蒋氏感叹说:“说起来小南宫那位还真是够痴心的。”
丹阳长公主全不赞同:“这算什么痴心?巴巴的等着人家婚事出变数,然后急不可待地往上扑。真正痴心的人,可是宁肯自己痛苦一世也要让心上人幸福快乐的。
小南宫?他们在说她那个没排进序齿的叔叔夏侯旸吗?
可是那又关孟公国夫人什么事?
夏侯芊把这两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在脑子里转了一转,很快便下明白过来——夏侯旸看上了孟珠,而且还打算请小姑奶奶出面,牵线搭桥当媒人。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夏侯芊抱着花,跑出来,急匆匆回到了自己房里,一口气,写了四封帖子两封信。
夏侯芊把这两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在脑子里转了一转,很快便下明白过来——夏侯旸看上了孟珠,而且还打算请小姑奶奶出面,牵线搭桥当媒人。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夏侯芊抱着花,跑出来,急匆匆回到了自己房里,一口气,写了四封帖子两封信。
夏侯芊把这两桩事情联系在一起,在脑子里转了一转,很快便下明白过来——夏侯旸看上了孟珠,而且还打算请小姑奶奶出面,牵线搭桥当媒人。
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