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她,躲起来了”就像是咒语一样,詹姆斯家族的汉克就这样缓缓瘫倒在地上。
瘫倒时他的眼睛是睁开着的,甚至于他还想把钢笔枪的那发子弹射出来。
不过,从枪口对准的角度可以看出他还算是个善良的人,他似乎无意要射死她,也许就有点不甘心而已。
对准天花板的钢笔枪最终没有射出子弹来,也没能成功转过头去看:到底是那个狗崽子在暗算我。
高云双鬼魅一般站在酒店房间门口,她手持着的有点像是那玩意有点像电影道具,炫酷又夸张,但那玩意乍看就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它很配那个叫做“阿曼达”的女人,一个劲儿就只会虚张声势。
这大约也是历列侬刻意想制造出来的效果,在拉斯维加斯,越有底子的人就越低调,一般高调的都是远道而来的土包子。
可高云双手中的那玩意其实却是货真价实的,它射出来的药剂针头能让一头大象瞬间瘫倒在地上,当然,它通常用在人身上。
许戈身上就有不少这样的玩意。
1942有顶尖的科研组,让人觉得恐怖的是1942科研组成员的年龄平均在三十二岁。
这些人幼年时就被送到那些发达国家,他们拿着那些发达国家的身份渗透到各个领域当中。
倒在地上的人还在用他的那双眼睛盯着她,弯下腰,拍了拍汉克的脸颊,低声在他耳边:
“我也想自己是许戈,但很遗憾,我不是。”
是啊,很遗憾,我不是,即使她们有着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身高也差不多,但她不是许戈。
连翘不羡慕许戈的聪明脑袋,不羡慕她的经历,不羡慕她的身手,不羡慕她可以在笑谈风云间把敌人骗得团团转。
连翘唯一羡慕许戈是她得到厉列侬的爱。
曾经,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连翘觉得就差那么一秒她就触到厉列侬的心了。
触到,拥有。
当他用低沉的嗓音叫她“工读生”的时候。
这是一个高级套房,床肯定是一级棒的,连翘让高云双把汉克弄到床上去。
这一折腾也把连翘玩两把的时间耗没了。
米高梅的客服经理依然走在前面,陈丹妮和高云双一左一右跟在身边。
脸往着高云双那边稍微靠近一点,低声:“就这么点的事情,你该不会打小报道吧?”
“不会!”高云双机械一般的回答。
耸了耸肩,高云双说不会就不会,也对,那位汉克即使有那么一点的小聪明,可后劲不足。
得到高云双的确认之后连翘抿着嘴,昂着头跟在客服经理的身后,往拳击场走去。
走廊沿途的电视正直播拳击场现场画面,脱口秀主持人面对镜头在卖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戴上墨镜,那位主持人口中所谓的“这是一个星光熠熠的夜”让连翘在心里感到一阵的反味,她的几位朋友正在主持人背后的红毯上炫耀她们的珠宝。
迎面走来的是那位连翘至今都记不住名字的经纪人,他正在用夸张的美式手势和她打招呼。
嘴角微微扬起,眼睛动都懒得动。
连翘再次从宿醉中醒来,醒来时她的管家告知她的医生正在楼下。
一边乖乖听着医生摆布,一边和丹麦女人第三次强调:我真的只喝小杯鸡尾酒,不信你去问我的两只跟屁虫。
昨晚连翘很高兴来着,昨晚她可是赢了大钱,绝大多数人都压美国拳王和泰国拳王之间的较量会势均力敌。
而她压的是泰国拳王会一面倒。
果真,第二个回合泰国拳王就被美国拳王打趴在地,不,也许是第三回合,昨晚连翘应该是那块疯狂的场地位数不多在走神的人吧?
但不管是第二回合还是第三回合,连翘都知道她从□□公司那里赚了一把。
赚大钱再加上今天是一个特殊的下午,连翘心情很好,在面对为她检查完身体的医生的叮嘱时,频频乖巧说出“是”“好的,我会注意的。”
她的配合让之前一直板着脸的艾薇表情柔和了些许。
每月十六号,连翘都会拥有属于自己半天自由活动时间,这听起来就像是女人的经期一样。
但因为这一个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包括没有跟屁虫,可以穿着卫衣平底鞋在街头上慢吞吞的溜达,这样一想连翘就觉得没有什么丢脸的。
当初,她是心甘情愿住进这里的。
为了争取这半天的时间连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都用上了,可历列侬不为所动,累及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最后索性借着酒精像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和大人要玩具般的。
把脸贴在厉列侬的小腿上,说:你说,到最后我会不会疯掉?
许久,他的手触了触她的头顶:不,你不会疯的。
那个午夜,他把她轻轻拥进怀里,唇轻轻贴在她的眉骨上,温柔的吸吮着:我答应你。
但她向他提出的每个周末下午要有属于她的私人时间只能缩短成每个月十六号下午。
每个月的十六号下午,连翘才会想起,其实她不叫许戈,她叫连翘。
衬衫牛仔裤、单肩帆布包,连翘坐上停在地下室的浅色房车,只有厉太太每次出门时才会那么招摇。
不招摇的是连翘。
房车在一处观光公交车车站停下,临下车时高云双拉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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