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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还没有应答我。”声音是从来就没有过的固执。
“应答你什么?”
“我叫你名字时你必须要应答我。”语气加重,带着1942领导人的那种气势,这样一来导致于她反射性的。
“好!”坚定崇拜。
就这样,他手捧着她的脸,瞅着,细细的瞅着,直到把她的脸颊瞅得微烫了起来。
她和他现在的相处模式像极了当男女陷入热恋的时期,也就只不过是一个晚上没见,次日清晨不约而同的出现在通往各自房间的走廊上,一个眼神就可以传达思念,想要天荒地老。
这个想法让她的脸颊从微烫变成了滚烫,垂下眼帘,不敢去看他眼睛。
“许戈?”试探性的。
“嗯。”
“许戈。”乍听下去,如获至宝般的。
轻轻从鼻腔里哼出“嗯。”
随着那个发音,许戈的身体就这样在他的带动下重重跌进他怀里。
很安静,很安静。
他一动也不动,她也不打算动。
许久许久,在许戈都以为自己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从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和我说看看,你这一路上 都遇到了什么?”
于是,许戈开始说,说那天发生的事情。
明明近在眼前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说起来很困难的样子,需要停一阵子想一下。
说到她来到圣地亚哥时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他更紧的拥抱住她,在耳边轻声告诉“那就到此为止吧,我最后不是没事了吗?”
在他怀里点头,许戈总觉得现在这窝在他怀里的时光就像是做梦一般的,这样的他、这样的夜仿佛是一场奇异的梦。
“阿特,我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就像在做梦。”
笑容气息浅浅的在她周遭散开。
“许戈。”
“嗯。”
“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好好睡上一觉,因为一觉醒来之后你需要去面对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他唇轻轻贴上她的鬓角,意思和明显,好吧,许戈乖乖闭上眼睛。
那一觉睡得可真长,许戈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次日黄昏时分,房间窗户窗帘都打开着,白色房间随从可见从窗外渗透进来的落日余晖。
周遭静悄悄的。
习惯性拉了拉腰杆,发现这个动作她做起来就像是生锈的零件一样,嗯,她休假了一个月,身体结构会失去灵活性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下床,一边拉着腰杆一边往着厉列侬的方位,套房式的病房用屏风巧妙的堆砌出了家属和病患各自的空间。
越过那道屏风,许戈就发现所谓的周遭静悄悄完全是她的错觉。
被隔成客厅的那个方位摆放的沙发坐满了人,两个双人沙发,两个单人沙发,加起来六个人。
还有一位是站着的,这些人此时此刻都把目光齐齐的聚焦在她脸上。
眼睛第一时间去寻找厉列侬,看到半靠在床上的人许戈松下了一口气,厉列侬此时此刻也在看着她。
那么多的眼睛把许戈看得心里毛毛的,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厉列侬之前说的“一些问题”可能很棘手。
“许戈。”厉列侬手伸向了她。
交到他手掌里的手背握住,他说着:“我的妈妈曾经告诉过我,阿特,这是世界上每一件发生的事情都有着它们来到的理由,我们所能做到的是去接受它。”
顿了顿:“接下来,那些人会告诉你,在你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听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别慌,记住了你还有我。”
许戈点头。
坐在沙发上的那六位都有着共同的一个身份“精神科权威。”他们有的来自美国,有的来自德国,也有的来着法国。
夜幕降临时,沙发上已经空空如也,充当翻译的那名1942成员也在厉列侬的示意下离开房间。
许戈呆坐在哪里,这一个多小时从那些“精神科权威”们口中说出来的事情对于她来讲简直是一场天方夜谭,这导致于许戈在听的过程中有不下十次把脸转向了厉列侬。
当看清楚厉列侬脸上的表情时许戈心里一阵阵下沉。
看来那些人口中说的十有八九是真实的。
终于,那些人走了。
摆放在她面前的那杯水一口气喝光,来到厉列侬的面前:阿特?
“浴室有镜子,也许它会告诉你一些事情。”厉列侬看着她。
打开浴室门的手有些抖,但她还是把门打开了,她还是站到了镜子前面。
镜子所反馈出来的影像让许戈第一时间做出了下意识的动作:去拉扯自己的头发。
现在套在她头上的这种假发她有五六个,中长度的齐刘海发型,这是她过海关时最频繁用到的造型。
一扯,那种生生的疼是实实在在的。
手穿进了发底下。
下一秒,从她口中发出的尖锐声响几乎要穿透屋顶,可不够,持续性的尖叫刺入她的耳膜。
现在她需要用肺部挤出来的声腔来发泄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
从那些家伙们口中听到的、让她听着昏昏欲睡的医学名称这个时候也无比清晰了起来。
她现在身上综合了“解离性游离症”、“选择性失忆”、“连续性失忆”的三种特点,这三种特点导致于她变成了现在的许戈。
二十六岁的许戈倒退到了二十岁,而二十岁的许戈忘记了她二十岁到二十六这六年间发生的事情。
背靠在墙上,无力滑落。
现在她不是在圣地亚哥,而是在墨西哥城。
她丢失了六年的时间。
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未来于她却是过去式的,这过去式的六年发生过什么她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