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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抬眼与他四目相接:“她不肯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你说吧。”
她不肯说?
白九辞闻讯微怔,却在片刻后顿悟了小丫头守口如瓶的缘由。
是啊,家里的长辈,除却常年在外的父亲,谁也不晓得他中了情毒的事,也就不可能理解慈青花终日服用避子药的原因。他的母亲倒还好,但是他那位最重子嗣的祖母,一旦知道他的小丫头吃了那样的药……
思及此,白九辞禁不住面色一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问当娘的,他那小媳妇儿在哪儿了。
幸好他还是及时扼制了涌上咽喉的冲动,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初怕祖母和母亲担心,所以没提,后来儿子一直没有毒发,也就渐渐地忘记了这件事。母亲,整件事都是儿子思虑不周,与青花无关。”
白夫人自始至终默默地听着,虽然心下时有波澜,但面上却未流露半分。直到她的儿子末了突然来了那么一句,才叫她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她怎么觉着……儿子有点儿心急呢?
是了,往日里,白九辞也不是没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过,然而这一回,他说话的口吻却不似曾经那般平淡,而是染上了些许不容忽略的焦急。
看来那丫头,好像叫她这个榆木脑袋的儿子开了窍了?
想到这里,白夫人竟是有些想笑了。
“罢了,为娘莫非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吗?”
她不动声色地说完,这才叫白九辞收起了无意间流泻的少许急色。
“儿子不是这个意思。”
“总之,这件事确实不是那丫头的错,至于你……”白夫人转了转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表人才的儿子,“你祖母那边,你自己去解释吧。”
“……是,儿子明白。”
“好了,闹了一天,我也累了。那丫头早就回玉骨轩了,今儿个因你一时疏忽受了委屈,你看着办吧。”
“是。”
白九辞眉心一动,嘴上应着母亲的话,心思却不由自主地飘了出去。
就她那跟小白兔似的性子,真不晓得吓成什么样了。
一想到小丫头哭得抽抽噎噎、梨花带雨的模样,白九辞就有些坐不住了,他这就起身向白夫人告辞,接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先跑去找到了白老夫人,一本正经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也顾不得老人家那尴尬到紧绷的脸色,就直接行礼告退了。
一路不带喘气地去了玉骨轩,他早已经忘记了,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小丫头的那个姐姐,又岂会无动于衷?
在男子向两位长辈说道前因后果的同时,叶红绡正在屋里逼问着妹妹。她已然整整努力了大半个下午了,却始终没能撬开妹妹的那张小嘴。
她头一回发现:嘿?!她家青花嘴巴竟然跟个铁栅栏似的,牢成这样啊?!
“你这丫头,今儿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姐姐就赖在你这儿不走了!”
她甚至像这样耍起了无赖,奈何也没能撼动妹妹守口如瓶的决心。
“阿姐……你就别问了,这事……这事,我不能随便告诉你的。”
“诶?!我就不明白了,什么破事儿你不能告诉姐姐我呀?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小时候,你就是被那些小混蛋摸了一下小手,你也是老老实实告诉姐姐的呀!”
慈青花被她这不着调的例子给窘得红了脸。
“阿姐!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怎么还记得呀……”
“我不管!反正!反正你就是得把这件事说清楚了!”叶红绡顿了顿,立马又想到了白九辞那张讨厌的面孔,“你说,就是跟白九辞有关?他不让你说,对不对?”
慈青花对长姐那超乎常人的联想力简直哭笑不得。
“啊呀……这……我……”
于是,在门外愣了一会儿的白九辞,终于回过神来,举步走了进去。
“将、将军……”已经被姐姐缠了俩时辰的慈青花一见他出现了,不由得就忐忑不安地站起身来。
叶红绡也倏地回过头去,眼见“罪魁祸首”现身了,她自是当即改变了脸色,双目圆睁着,霍然起身。
来得正好!老娘一腔怒火,正愁着无处发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