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聪明人,但……陆小凤无暇去想但什么了,因为他不经意的撞上了无花的目光,那目光像是一盆冰水,冰的他说不出话来。
“我先回房了。”无花提出了告辞。
半晌,陆小凤才讪讪的问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大概是因为他不喜欢你这么谈论他的先人吧。”玉笙直觉无花又要冒坏水,只能这样敷衍陆小凤。
“先人?”陆小凤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是我冒犯了。”话虽如此,但之前怎么想也想象不出来的美人像却清晰生动了起来,有些疑惑也迎刃而解,“想必小师傅一定和那位先人很是相像,这才让你一眼认出来。”
玉笙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们两家原就关系颇深,彼此也留过画像。不只是我,他也是通过画像才认出我的。”
“世代相交,玉兄回到中原后又再度相逢,想必这也是一种缘分了。”陆小凤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居然还不知道小师傅的名字?!”
“……”这个问题太犀利,犀利到玉笙从未想过。“你没问过?”
“小师傅之前在修闭口禅,后来熟了以后叫小师傅也叫顺口了。”陆小凤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最开始印象分太低,让小师傅对他有些防备。后来倒是熟了一些,可他一时居然也没想起来这件事,反而觉得叫小师傅更亲昵一些。
玉笙又看向花满楼,“你知道吗?”
花满楼表示自己很惭愧,“他似有苦衷,我便没有继续问。”这是属于花满楼一贯的体贴。
苦衷什么的,八成是无花还没想好自己的新名字。以他的挑剔,连形容猥琐的的易容都能取出菊轩二字,对这一世的新名字恐怕就更加的慎重了。要不是无花大师的名声太重,世间还留有许多他的画像,为了防止有人做出联想,恐怕他会继续沿用这个名字。
“他叫无新。”玉笙略一皱眉,开口道出一个名字。
无新,便为旧人。
“无心?”陆小凤却跳了起来,“这名字也未免太过冷清。”
“是哪两个字?”花满楼却不紧不慢的问道。
“他的名字并不好说,无新二字乃是法号。”玉笙道,“有无的无,新旧的新。”
“原来是这两个字。”陆小凤安分下来,“无新,念取旧时人吗?”
玉笙被陆小凤的解释寒了一下,决定再也不理他,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无花就知道了自己的新名字。
“总比吴华好听。”这是无花大师沉默半晌后得出的结论,随即放弃反抗,默认了这个名字。反正,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谁,又何必太过在乎别人的认定呢。
倒是陆小凤,吃着无花亲手做出来的早餐,虽然简单,但他感觉好吃的都要哭了,连苦瓜大师那需要人沐浴焚香才有资格一尝的素斋都比不上这看似简单的清粥小菜。
当然,这其中也许有心理作用的加成。
“本来还想带着小师傅去尝尝苦瓜大师的手艺的。”陆小凤有些遗憾,更多的是高兴,“只是没想到小师傅的手艺不比苦瓜大师的差,如果有机会交流一番,那实在是美事一桩。”
花满蹊也是意犹未尽,他也是锦衣玉食中长大的,此时却说不出一点不好,只附和着陆小凤的话,心里还隐隐有些看热闹的想法。真正的美人是不分男女的,只是不知道陆小凤会不会打破世俗的枷锁,拿出想要沙曼的力气把自己掰弯掉;又或者后退一步,站到好朋友的位置。
这一点实在不好预料,因为古龙里的兄弟情之亲密更甚于男女之情,古巨基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怀着这一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花满蹊早早的告辞了。红鞋子落网,他也算是了解前因后果亲身参与其中的,他得抓紧时间去和悦来客栈的说书先生好好沟通一番,尽快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花兄实乃真君子。”这是陆小凤后来感叹的。毕竟,他是知道花满蹊其实并不是那么不重美色的人,可他却能对连自己都把持不住的小师傅待之以礼,没有一分逾越,这个分寸拿捏的极好。
殊不知花满蹊他只是一个笔直笔直的直男,接受了祖国二十多年的朴素教育,任你如何美若天仙倾倒众生,性别和年龄就足够打碎他的旖念了。
“我又不恋-童!”如果陆小凤说到他面前,他八成会这么回复。
六扇门里,金九龄迟迟未归,红鞋子的案子由张捕头全权负责,因为玉笙之前已经弄出过一份证词,他们不想让外人觉得自己这样专业的居然比不过业余的,一时间也十分卖力,人证物证两手抓,进展一点也不慢。只是这一次闹出的动静委实有些大,再加上没有刻意保密封口,街头巷尾都开始流传着红鞋子的故事,大人吓唬小孩最常用的就是“你再不听话红鞋子就来抓你了”这样的话。
关于红鞋子的判决很快就下来了,除了在狱中据说是因为自觉连累了众姐妹的公孙二娘自尽了以外,其他人都是斩立决。因为红鞋子的性质实在恶劣,许多受害者的家人都停留在京中,每日虎视眈眈,不是盯着六扇门就是守着天牢,生怕出了意外让那些女人逃了出去。为了京城的治安并安抚这群人的情绪,特批特事特办,红鞋子的行刑日很快就定了下来。
行刑那日,据说刑场外围了好多人,有人大声叫好,有人痛哭流涕,也有人恨不得喝其血啖其肉,只恨当今天子太过仁慈,没有判下凌迟之邢。
不管怎么样,皇帝的作为为自己拢了一票人心,亦有不少人为他歌功颂德。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但天子显然不是一般人,福气也够深,后宫传来喜讯,他要当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