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阵子你可有感觉异样?”凯文皱了皱眉又补充道,“身体方面的。”
“身体异样?”垂头想了想,约翰把最近经常贫血犯晕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虽然他觉得这两个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和凯文交换了个眼色,杜予涵又指了指脖子,“让我看看你脖子上的印记。”
“印记?”约翰愣住了,“什么印记?”
凯文抿紧了嘴唇,只低头仔细端详,并未回答。
碗口大的咒印蜿蜒附着在后颈,原本淡红的印痕现在一片焦红,上面横亘着黑褐色的鞭印。即便如此,还是能依稀辨认出字符的痕迹。
果然如此。
见凯文微微颔首,杜予涵拍拍约翰的肩膀,“情况我知道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再坚持几天,我会想办法的。”
还是一头冒水的约翰却面露苦笑,并未说话。
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重伤了皇亲贵族,光是这条罪状就足以让他死十次了,这几天狱卒对他的特殊照顾,就是最好的证明。即使杜予涵有再高的声望,恐怕也回天乏力。
“非常感谢阁下的关怀,咳咳……我感到十分高兴。”约翰淡淡的笑了笑,“虽然很遗憾未能成为您的学生,但能接受您的指导,是我毕生荣幸——”
“你在瞎扯什么?”这种交代遗言的口吻,让杜予涵狠狠的皱起眉头。
可约翰只笑着摇摇头。
“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给杰西捎句话。”他嘴角弯起了一个凄凉的弧度,目光有些发散,“我——”
“我拒绝。”
被后半句感性的话噎住了,约翰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表情亦变得十分滑稽可笑,“咳咳……阁下!”
“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给你带什么劳什子话。”杜予涵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站直身体理理身上的皱褶,“你有什么话,就自己当面跟他说。”
说罢,便拉着凯文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
独留下的约翰呆滞着脸,在狱卒恶狠狠的瞪视下惊回了神智。他连忙又低下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牢房的空气浑浊难闻,不时从廊道深处传来抓挠墙板的刺响,和囚犯疯狂的惨叫,依然让人毛骨悚然。虽然身体的疼痛让人难以忍受,可他心里却轻松了不少,甚至还多了几分期待。
半晌,约翰像是想起了什么,绷紧的脸肌变得柔和,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微笑。
*****
白炽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把牢房里的阴郁一扫而空。
“怎么样?”凯文掏出方巾擦了擦手。
“维克说得不错,那就是傀儡印记。”即便已离开监狱一段距离,可那股酸臭味仿佛还残留在鼻间,杜予涵忍不住用力的抽抽鼻子。
对于大多数高阶模型师而言,傀儡专指用节点控制的模型傀儡,通常属于死物的一种。但极少数模型师,却掌握着一种能控制生物的方法——人形傀儡。
和模型傀儡一样,操纵傀儡必须要进行节点链接,而人形傀儡的节点,就是施放到受控者身上的傀儡印记。
受控者在日常生活中与常人无异,保留着自己的思维方式和行动意识。可一旦□□控着占据,便会失去身体的一切掌控权,就像被夺舍一般,完完全全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尸体。
模型师能通过傀儡的身份以及能力,随意操控他的行为语言,甚至是施放体内的能量。
一听到这,杜予涵就忍不住插嘴。
“约翰只有初阶,为什么能释放高阶的法术?”不仅能释放,而且威力还如此惊人。若不是最后手镯无法承受这股能量,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还真是不好说。
维克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以示不满,“你忘记成为模型师的首要条件了吗?”
首要条件?杜予涵轻蹙剑眉。
凯文低头暗忖,眼底闪了闪,“天赋。”
“没错。”赞赏的点了点头,维克悠哉的翘起腿,“他拥有成为高阶模型师的天赋,所以在那人控制了他的时候,能利用他体内的潜力,释放相对应的攻击。”
杜予涵恍然的瞪大了眼。
人海茫茫,能找到只有初阶水平的约翰,甚至还发掘到其高阶的潜力,从而对他降下咒印。要说这幕后之人不是潜伏已久,估计都没有人相信。
不过,杜予涵也没有错过维克的小尾巴。
“那人?”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闻言,维克脸色一沉,顾左右而言他,愣是把话题绕远了。
对此,杜予涵表示非常不满。
“哼,维克那家伙肯定有什么隐瞒了没说,迟早要让他吐出来。”他愤愤的冷哼一声,“约翰那小子也是蠢,居然被人下了咒都不晓得,惹上这么个□□烦。难道孤儿院的老师没有教过他,不能随便跟陌生人搭话吗?”
凯文不觉莞尔。
别看杜予涵总是对那俩小崽子各种嫌弃吐槽,心里却为他们的进步感到骄傲。在约会被打下大牢的那一刻起,他就四处奔波托尽关系,也要亲眼看看对方的情况。
“现在你有什么计划?”
“当然是去找证据。”杜予涵扬手招来了一辆马车。
“上哪找?”从顺如流的登上车厢,凯文眨巴一下眼睛。
“当然是有证据的人那里。”神秘的笑了笑,杜予涵坐到凯文旁边。
前面的车夫笑容可掬的咧起一口白牙,“两位客人,不知要到哪呢?”
杜予涵勾勾嘴角,“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