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野村满心以为林家收着他那幅画,总该有个回音,他好有进一步的动作,譬如叫林嫮生知道他和她是有前世夙缘的,不然这两幅画怎么就能到了他的手里,而不是陆凌桓或者顾墨笙哪里。
哪里想得到画送出去以后好比泥牛入海,竟是一点水花也看不见。要是以前石野村也许还能沉得住气,可是眼看着林嫮生和陆凌桓订婚的日期越来越近,要是再不采取行动,一旦订婚,要解除婚约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哪个男人肯把未婚妻轻易让出去。
石野村想了又想,也打过电话去教会大学,林开愚也是只说他忙,不等他讲话就挂电话,曾经直接打电话到林宅,可是接电话的佣人只要听见寻他的声音,一律说先生太太小姐都不在。石野村没有其他的办法,到底还是亲自上了林家的门求见林开愚,叫林家的佣人以先生太太都不在家为由拒绝了。石野村自然不肯死心,又请问小姐在不在。
给石野村开门的是阿珍,阿珍在林家的日子虽然没有吴妈长,但是也是叫章丽娟和林开愚夫妇两个关照过,如果有个石野村的来拜访就说他们夫妇不在。如果要见小姐,无论如何不许叫他进门,话说得难听点不要紧。所以面孔一板回头石野村:“石先生,您也是文明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们小姐是要订婚的人了,忙得交惯,怎么有时间应酬石先生。”讲完就把大门一关,也不管石野村的面色是不是铁青。
回头就来告诉了章丽娟,章丽娟倒还在吴妈面前埋怨了林开愚几句:“晓得是那个神经病送来的就应该还伊,现在倒叫伊有借口上门。”吴妈赔着笑同章丽娟讲:“太太,既然是神经病,那啥银晓得伊会做点啥呢,幸亏太太有先见之明,叫陆先生看牢小姐。”
章丽娟自家也晓得这句话对林开愚不大公平,如果把画还回去,估计那个神经病会以前头的礼物送得不讨林嫮生喜欢为理由,转头再送其他的礼品来。如果收下画再谢谢伊,肯定要缠上来,也只好一声不响,坚决不接电话不见人,拖到订好婚再把画还回去,大概就太平了。所以听着吴妈的闲话也就摆了摆手:“这话侬也不要讲了,只希望凌桓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可是章丽娟这句话说了没几天就出事了。
陆凌桓在林嫮生身上一直是十分舍得的。在犹太人大卫那里预定了两套礼服裙,又在甬帮老裁缝老宁波那里定了两套旗袍,这天是去老宁波那里试旗袍的。才出了林宅所在的弄堂,就看见一辆克莱斯勒跟在后面,偏巧这天天气也不好,阴沉沉随时会得落雨一样,灰颜色的克莱斯勒跟在后头,倒像只鬣狗一样。
因为石野村送了画,所以从林开愚到陆凌桓都十分小心,一看到克莱斯勒跟了上来,陆凌桓一脚油门到底,杜森伯格八缸发动机轰鸣着拉到峰极车速,瞬间就和后车拉开了距离,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克莱斯勒的视线中。
克莱斯勒的车门一开,探出个光头来,面孔上一道刀疤横过整张面孔,看起来凶神恶煞,还往地上吐了口痰,嘴巴里却是在讲:“乖乖隆底咚,特部车子快地象飞格一样,我们追八上地。回转去帮老大讲。”讲完把头缩回车里,调转车头和杜森伯格背道而驰。
等杜森伯格转过两个弯,再回头时,后面早没了那辆克莱斯勒,却是有一辆福特不远不近地跟着,等陆凌桓再看第二眼时,福特车已经在路口左转弯了,倒是有辆黑白两色的雪佛兰右转弯出来跟在了杜森伯格后面。
本来福特转弯的时候陆凌桓已经放下来,可是一看雪佛兰跟了上来,陆凌桓就晓得不好,自家是叫人盯上了,他接手光华公司是十分仓促,不光要镇住公司里那些自以为老资格的臣子,还要应付外头和光华公司抢生意的对他,所以手段有时候狠了些,得罪了不少人,现在还有人恨他恨得吐口水。所以陆凌桓就有怀疑,怀疑是不是他从前得罪的人知道他要订婚了,所以来破坏。
他想了想,伸下手去握了握林嫮生的手:“嫮生,坐好了,不要拍,阿哥会保护你的。”讲完不等林嫮生恢复,两只手紧紧抓着方向盘,仗着杜森伯格车子灵活,竟是原地一个掉头,对着雪佛兰面对面地就冲了过去,路上的行人惊叫着四散奔逃。
雪佛兰怎么想得到杜森伯格竟然是掉头冲了过来,他又不想死,自然是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打方向盘,就看着杜森伯格在雪佛兰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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