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戈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好听,“你,住在哪儿?”
“就在心理测试的考场附近。”不知道他说的“不怎么太平”到底是什么事,充满好奇心的赵苏漾打听道:“你最近是不是在抓夜晚出没、专门袭击独身女性的变态杀人狂?像开膛手杰克那样的?”
岑戈那边沉默了一下,轻轻地笑了一声,“你说的这种人,自我入职以来还没出现过,同时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出现。听说普案组近几个月接到两起年轻女子报案,她们被人割伤了脸,这个歹徒还未落网。”
“看来为了以防万一,我得买个摩托车头盔戴着出门。”
“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挂了电话后,赵苏漾虽没有真的去买摩托车头盔,可出门吃饭都不敢走远,还特别有心机地挑遍布摄像头的大路走,这两天平安无事。跟开膛手杰克、电锯杀人魔之类的匪徒相比,为了报复社会乱划女孩子脸的歹徒简直low到不行。
心理测试真的很简单,其实它考的不是你的真实心理,而是你能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回答问题。
考试均顺利通过的赵苏漾回到千樟市,半个月后在侦查局官网录取名单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那一瞬间,她由衷觉得自己离他又近了一步。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让她吓了一跳,难不成自己努力想成为探员不是出于一个悬疑文写手对真相和灵感的追求,而竟是为了靠近一个男人?
干脆改行去写言情小说算了……
木已成舟,她爸爸赵意海尽管气得半死,还是管不了她。“据我所知,新探员不是想留在哪儿就留在哪儿的,以后把你分到什么穷乡僻廊,看你哭去!”
这虽是一句恐吓,还是给卷面成绩倒数第一的赵苏漾带来一些心理阴影。两个月的封闭训练开始,她听说探员的分配不是由考试成绩决定的,一是看你在封闭训练中表现出来的总体素质,二是靠你在轮转实习中的案件积累,三是看有没有哪个说话有分量的大神为你推荐。当然,还有第四,就是你家里是否能为你考虑周全。
别期待赵意海能帮什么忙了,赵苏漾决定还是靠自己。和她同一批的其他四个女生中有一个已经注定会留在长宁市的,叫丁涵馨,是州治安局一个副总长的女儿,细长的凤眼,下巴很尖,恰好是现下流行的锥子脸,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还挺养眼。
封闭训练十分辛苦,除了体能和队列训练外,还就侦查技能进行了系统的培训,每天睁眼就是训练,闭眼前还在训练。两个月看似漫长,但在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和培训中好像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考核时赵苏漾的成绩名列前茅,在实习分配时,她忐忑地等着名单出炉,看到自己和丁涵馨以及三个男见习探员一起被分配到了州侦查局刑侦中心,她一喜,但得知自己是丁涵馨分到的是普案处,而其他三个人分去了重案处,又是一忧。
虽说是轮转,可基本上实习时分配的处室就是你未来的方向,基本没有人会把女探员分给重案处,和性别歧视无关,重案处工作风险较大,且经常夜班,没有女探员是一个“潜规则”。
丁涵馨的家就在长宁,上下班还能由家里的司机接送。赵苏漾本想上网查查租房信息,他爸爸却打来电话,说已经托朋友在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单身公寓给她,叫她一个女孩子不要去那些鱼龙混杂的地方住。
赵意海的意思是,在州刑侦中心实习就是镀金,将来希望她回到千樟侦查局,并且已经开始为她打点。他还是老样子,无论你如何逃,就是要把你拉到他铺好的路上,按沿路他设立的标志牌走下去。
“离实习结束还有好一阵子,到时候再看看情况。”赵苏漾打了个马虎眼,既然爸爸已经租好了房子,交了半年的押金,她也懒得浪费这钱,收拾收拾就搬了进去。
小区好是好,就是离上班的地方有点远,赵苏漾不熟悉路,第一天去刑侦中心报到就差点迟到。
州立侦查局看上去恢弘气派,颇有设计感的两幢大楼并立,主楼前一个大大的侦查局标志很是庄严肃穆。普案处在六楼,政治处负责人事的小毛把她们俩带到一队,带赵苏漾的是个年轻的男探员,还不知道真名叫啥,只听大家都叫他霹雳哥。丁涵馨果然不一样,是由一队长黄昌黎亲自带的。
“哎呀,这还是我第一次带美女见习,太紧张了。”霹雳哥长得憨厚,但有点油嘴滑舌,赵苏漾之前听小毛透露过一队一些探员的个性、好恶什么的,说这个霹雳哥尽管油嘴滑舌,其实人很不错。
一队长黄昌黎,比较专断,大家都叫他“黄老大”,只听他唤了一声赵苏漾的名字,说:“你刚好和葛霹雳继续跟故意伤害的案子,算协办。好好干!”
霹雳哥的真名简单粗暴,而他手头这个“故意伤害的案子”竟就是岑戈电话里提到的拿刀划女孩子脸的案子,没想到两个月过去,那个low男还没抓到。这件事在网上引起了很多市民的关注,被州侦查局的领导从辖区侦查所直接提到州立刑侦中心普案处调查,限时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