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好歹的人家,也幸而不做亲,若是真做了亲,今后说不得还有什么幺蛾子呢!”
华安公主觉得颜面尽失,只是冷着脸,不怎么理睬,曹氏也知道自己差事没办妥,虽不是自己的过错,却是亲眼看到了公主没脸,自然也是知道不妙,并不敢多说,只言语间再三表示了程家答应了不往外说这事,自己也绝对不会往外说,便讪讪的告辞走了。
华安公主却是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是真的那么看得起程安澜,程安澜虽然有出息,但京城里出身更好,自己也有出息的子弟也并不是没有,只是那一日知道女儿倾慕程安澜,她也觉得这人招来做女婿也不错。
她是公主出身,又是独一份的身份,更是超然,向来予取予夺,倒没认为女儿还在闺阁就倾慕男人有什么不对,这会儿也只担心女儿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怎么发作。
果然,华安公主才走到女儿的房间廊下,便见院子里跪着两个丫鬟,想来是和庆县主恼了罚的,她也就没理会,只走到里头,见屋里摔了一地的东西,有摔碎的也有没摔碎的,和庆县主扑在床上,屋里伺候的丫鬟都战战兢兢。
华安公主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都退了下去,她才过去坐在床边上,摸着女儿的头发:“好孩子,快别生气了,娘重新给你选个比他强十倍的。”
想到昨日跟女儿说了这事之后女儿欢喜的样子,又见她这会儿的样子,华安公主便觉得程家罪该万死,程安澜罪该万死,连同韩元蝶也是死有余辜。
和庆县主猛的把被子一掀,脸上全是泪痕,恼道:“不要!我就不要!”
她是被华安公主娇惯至极的,一辈子就没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却没想到要在这样大的事情上栽跟头,哪里接受得了:“我只嫁他,再不嫁别人!”
想了一想,和庆县主顿脚道:“嫁不了他,我就出家做姑子去!”
少女的倾慕之心本来就难以解释,更何况还失去的这样莫名其妙,和庆县主想到韩元蝶就恼的要命:“我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小丫头片子?我不信!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华安公主忙搂了她安慰:“好孩子,你自然是比她强的,不过她有运气,刚好就在城门口叫他救了不是?”
“就为了这个?”和庆县主难以置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依!娘,我不依!”
“唉,好孩子,你还小,你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比他出息的男人,哪里值得你这样呢。”华安公主是确实这样想的,哄着和庆县主:“乖乖的,别气了,娘一定给你挑个更好的!”
“就不!”和庆县主身子一扭,从她娘怀里挣出来:“我就不嫁别人,嫁不了他我就做姑子去!”
这孩子,真是被自己宠坏了啊,华安公主想,和庆县主似乎想起了什么,这时候又扑过来:“娘,你去求皇上赐婚,看他们家还有什么话说!”
“这不行。”华安公主安稳的说:“程安澜当日在皇上面前求了赐婚的,皇上没有答应,自然也没有答应咱们家的道理。”
“娘试试呗!”和庆县主道,华安公主却道:“在皇上面前说话,没有试的道理。你要知道,咱们家的富贵尊荣,终究是皇上赏的,你平日里再怎么着娘也疼你,你惹了事,娘也替你解决,但若是惹恼了皇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保得住你,你绝对不能去尝试。明白吗?”
和庆县主瞬间就蔫了下来,她知道她娘再是疼她,可一旦用这种语气说话了,那就是绝对不会改的,华安公主看她的样子也心疼,不由道:“你这傻孩子,怎么认准了就不回头呢。”
华安公主不由的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失笑的摇摇头,大约在那个年纪,这种事总是看得比天大的,自己不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吗,虽然很顺利的皇祖父赐了婚,可想到驸马有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也是怒火中烧,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过公主有静不下来的资本,县主却差了一截,华安公主也只是叹口气,吩咐丫鬟好生伺候着,暂时不让和庆县主出门,也就是了。
韩元蝶在听了程安澜说的那话之后,倒是又明白了一点儿今日和庆县主的表现,不过她依然是懒得和小姑娘计较,反倒是对程安澜这番花样又好气又好笑。
其实这个人的心思,一直都是那么明显啊,韩元蝶颇为感叹。
过了一个月,八月初九,是当今生母,已故皇太后,先帝孝端皇后八十冥寿,据说当今这些日子频频梦见已故皇太后,便许下愿心,要为母亲做一场大法事,法事虽在宫里做,但各方自然都要表孝心,宫中的方贤妃便请了旨意,亲自出宫,到皇觉寺烧香,为已故皇太后积功德。
方贤妃做出这样的姿态来,别人自然不敢当不知道,于是宫中数得出名号的主儿们,都纷纷跟随,皇子公主、宫外各宗室女眷,诰命也都递了帖子进来。皇觉寺也不敢怠慢,提前一日就清场扫洒,预备东西,素色帷幔一直拉到了山底下。
方贤妃要亲自走上山去,自然众人就都下车跟随,简直浩浩荡荡,韩元蝶这样身份的,跟的就远了些,不过她眼尖,倒是远远的就看见了前面的和庆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