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了,迟来的赔礼。再补充介绍一下,我是六条千景,To罗丸的首领。”
自称六条千景的青年一手保持拎着那个被胖揍一顿倒霉鬼的姿势另一手放在胸前,身子微倾,一只脚往后小退半步膝盖稍屈,向我做出不大标准却敬意十足的绅士行礼动作。
可是肌肉间松散支撑而出的四肢倒全面散出轻浮的气味。
随着动作做出,已无力双脚站立的倒霉鬼身影在空中晃荡下,更像是成为某种随手可拎的物品了。
到了现在我终于明白对方的来意,望向那个倒霉鬼,脸部凄惨的肿起,完全看不清往日的容貌,但我隐约知道他的身份,不然也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下手真重啊。
只靠单手就把一个大汉子提起来,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六条千景见我还是抿唇不语,叹息摇头:“哎,有点失败啊……吓到你了?肯定会吓到的吧,突然有个英俊的男人提着一个下作的渣子登‘门’拜访,而且还自称是前段时间欺负自己的暴走族头头,要是我的话一巴掌甩过去都不足为过……嗯,你不会正在思考要不要一巴掌扇过来吧?哈哈也不是不可以哟……但在此之前,能否听完我的忏悔呢?”
一下子听他把话说完,我的重点却先停在了吐槽上面。
什么叫有个「英俊的男人」?!太……有自知之明了OTZ
“咚”的一声六条千景把手里的倒霉鬼丢在地上,说:
“我想你心里有数吧,这渣子就是那天抡钢管朝你砸下去的家伙,啧,我早说过对女人绝不能出手,然而他却——”说着一脚狠狠踩下去,激起凄厉的哀嚎,“抱歉是我管教无方,真的非常抱歉,幸好没有酿成重大的后果,像你这张可爱的脸蛋要是因此留下可怖的伤疤的话,我不知该怎么自责愧疚一生呢……”
我揉揉自己垮下去的肩头,自我安慰地咽下口水,地上「那团东西」即使被揍狠过一次仿佛失去了意识——此刻在红条纹衫男人的踩踏下不断发出惨叫。
“……可以了。”
“嗯?”
听到我说话的男人停止了动作,但落下的最后一脚比起前面的要重很多,似乎空气中响起了什么咔擦的脆响,原本连连哀叫的倒霉鬼瞬间丧气说话能力般叫声夏然而止。
硬生中断之后是诡异的安静。
“你在让我住手吗?”
六条千景不死心地碾转脚底,脚下那具躯体痉挛起来。
他侧身看我,帽檐下墨绿的眸子变得狭长,嗓音依旧温柔,“不行哦叫我住手,虽然我不是不乐意,不如说非常乐意你能够开口叫我做什么,但——收起你的善良吧,不需要给这种垃圾。”
他总算移开了脚,张开双臂朝我走近。
“哪怕只有一点也好,对那家伙多余的善良,就留给我。”
走到我跟前,俯下身凑近耳边轻轻道:“——呐,好吗?”
……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如同膝跳反射之类的反应,在对方嗓音流进耳朵的时候飞快捂住了双耳,瞪着他。
脑海中警钟大响,不好对付不好对付,这家伙不好对付!
这么想的同时他已经伸出一根指头用指关节的地方轻轻滑过我的脸。
“真可爱,都红了。”
…………
…………
…………
…………论羞耻和恐惧交加的心情,我快要崩溃了了了了了了!
我蹭蹭蹭后退离开他在停滞的三秒钟过后,心脏扑通扑通地剧跳狂想起来。
被吓的。
三秒刷新观念这个不好对付的家伙升级为恐怖的家伙了。
用仿佛见到受了巨大惊吓仓惶逃远的小兔子般的眼神看我,六条千景扶着帽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妈的,智障。
刚才复杂激动的心情一扫而过,我冷眼远看笑声不止的男人,心里只有上面那句话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六条千景在半分钟过后停止大笑,心情看起来更为愉悦放松,对于我离得更远的距离也不再勉强扮伤心了。
“总之,今天特地从埼玉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向你表示歉意。事情经过由其他组员口中清楚明白了,因为擅自听从女性的命令而向另一名女性施以暴力什么的——”
他微微低头,帽檐遮住了他的眼。
“虽然好好听女人的话是对啦,但又向女人出手……这是一件矛盾的事,我向来是一位热爱女性的女权主义者,也强制命令了底下那群家伙不准对女人出手,否则一律严惩。所以这次由我来亲手制裁,才会变成这幅鬼样。”
他扶着帽顶在那无法动弹无法言语的倒霉鬼身边蹲下来,用手拍拍那人乱糟糟的脑袋,“所以,现在你能够原谅他吗?”
——不可思议。
全程本来像是六条千景的自说自话,却总在细节的地方处处关注自己。
我的话不多,因为我并不知道该对这个陌生狠厉的暴走族头目讲些什么。
本来,我应该惧怕,我应该对于他的自说自话产生嫌恶的心理,甚至觉得所谓的赔礼是他的自导自演,应该对他下的狠手感到惶恐不安,应该不管不顾避开这种「不存在同个世界」的人。
这男人自己出现,自己决定我的善心,现在又让我原谅他的手下……
每一刻都能够刷新对他的认知。
我往前走了几步,恢复开始时的距离。
“原谅是吗……老实说,对于被暴走族找茬的事倍觉不快,更何况又是自认为是朋友,不对,是认识的女同学下的命令,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把恶意随意报复到别人身上。”
六条千景流露出同情怜悯的目光,“这样啊,你一定很难过很委屈吧那时候……”
“有一个惯性思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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