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她不知道这个人会如何对待她,满脑子充塞着恐惧,人到了这个时候真的会大脑一片空白,她别的什么都不想,只一遍遍在大脑里无意义地尖叫着,眼角忍不住落下泪来。
“嘘——别哭......”男人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语气却是十足的享受,“我们得速战速决。”
他抬起刀子,虚划过身下女人曼妙的躯体,向着选好的位置缓缓用力,刀刃处渐渐渗出一抹猩红,看着那抹红色,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不——!!疼痛穿过神经反应到大脑,却又只能躺在那里生受着叫都叫不出时,Sarah的绝望到达了极致,她脑子乱成一片,胡乱地祈祷着哀求着在心里哭号着悲泣——
无论什么都好,救救我!!
......
划开肌理的刀子,蓦地停住了。
和骤然断在某个音的爵士乐一起,突兀地停住了。
一切都停止了。
人的呼吸也好,动听的音乐也好,空气中飞舞的扬尘也好,都凝固在了那个瞬间。
是了,在这个瞬间,时间停摆了。
轻柔的哼唱声取代了爵士乐,充满了房间。
也只有这不知从何而来的歌声,在凝固的时间中流淌着。
紧闭锁死的卧室门锁发出轻微的声响后被推开,走进来的青年哼唱着柔和的曲调,眼神漂浮而痴迷。
如此香甜。Triton感慨道,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吃到过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曾经游曳于广阔无垠的海洋之上,当狂风暴雨掀起巨浪淹没船只时以濒死境地中船员浸满绝望恐惧的灵魂为食的海妖居然沦落到要去吞噬嫉妒愤怒之类的负面情绪,说出去可真是让鱼耻笑。
也罢,既然选择了上岸就得接受代价。他满足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气息,愈发地感觉饥肠辘辘,于是精神急迫地游离而出,将充溢于此处甜美无比的绝望气息大口吞噬殆尽。
香甜而又有些韧度,带着刀锋般的微凉和苦涩回甘,像是一大块味美量足的冰淇淋布朗尼,每一口都让Triton幸福得灵魂都要飘出来,以至于当精神回归之时他还忍不住小小的打了个饱嗝。
打嗝和歌唱是无法同时进行的,于是当哼唱声停止的瞬间,时间恢复了流动--爵士乐从断掉的地方又接了上去,男人顺着肌肉的纹理用力,却发现手上的刀已然不见踪影。
“你在找这个吗?”声音自他背后响起,这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语调轻快愉悦,狠狠一拳让男人头昏脑涨找不着北。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见到那打晕他的青年脸颊上,一抹亮蓝色逐渐隐去。
“记得我吗?”Triton摸了摸确认自己因为太兴奋露出来的鳞片一片不剩都收了回去之后,放心地把正脸露给Sarah,“你今天下午来的时候还给我买了个汉堡。”
Sarah记得,这个住在Gideon家旁边小巷里的青年有着一把让人过耳不忘的好嗓音,以及极其出众的面容,Gideon说他是一个月前刚刚出现在巷子里的。不过因为药物她现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尽可能用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
Triton顺利接收到了她的信号,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在吃饱了的情况下,他的脾气一直很好。
“我没有在这附近见到过他,所以有点担心,又看到Gideon探员家里的门没有关,才进来看了一眼,希望他不会生气。”三言两语解(bian)释(zao)了自己私闯民宅的理由,他快速地用自己塞在口袋里用来黏贴纸板箱的胶带把地上昏迷的男人绑了个结实。
看到男人被绑住,Sarah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感觉自己真的摆脱了死亡的威胁,一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了出来。
Triton当着她的面开着免提叫了警察和医生,然后打了个电话给真正的房主Gideon报告了一下情况。
Gideon严肃地警告了Triton那个杀手的危险,让他务必把人看好,这一点甚至被他放在了关心Sarah的安危之前。
“好的好的。”Triton满口答应下Gideon的嘱托,抬手在昏迷的男人头上又来了一下。
嗯,这样估计能让他昏迷到明天。
“Gideon探员很快就会赶回来,在他回来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脱掉外套搭在Sarah身上,来自于人体的温暖让她放松了精神,一时间有些迷迷糊糊睁不开眼睛。
“没事的,累了就休息吧。”一边用放在床头柜里的小药箱帮她处理身上的伤口,Triton一边安抚道,因为Sarah的恐惧和绝望被他吞噬殆尽,接下来会陷入大概一周的虚弱期,精力不济极为嗜睡,抵抗力差容易生病,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免于遭受PTSD的困扰——当时的情绪全部被他吃掉了,事后再想起来也很难有任何的代入感。
而Gideon赶来的时候急救人员已经到了,正在把Sarah送上救护车,男人——也就是身负上百条人命的连环杀手Frank昏迷着被带上手铐送进了另一台救护车。
“Sarah......”他握紧Sarah的手,难以想象若是当真让Frank得手了会是何等场景,他抬眸左右环顾想要向Triton道谢,却发现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踪迹。
往后的每一天,当他路过家门口的小巷子时,总会忍不住张望一眼,然而那个他不知道名字的青年再也没有出现过,就像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地失去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