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宁愿相信他们还活着。只是此刻,她恍然发现自己将要一个人独自离开了,心中满是不舍。
“娘.......”秀秀嘤嘤的哭泣响彻耳畔,她不敢哭的太大声,生怕被人听见惹来敌人。桓温注视着哭泣的秀秀,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谢真石的请求。
“从今以后,秀秀就是我桓温亲妹,有我桓温在没有人可以欺负她。”桓温斩钉截铁,一脸郑重的回答谢真石道:“我会带着秀秀去找她父亲和哥哥,只要我还活着,就一直会找下去,也一直会照顾秀秀。”
“秀秀.....”谢真石现在有点后悔,她不应该管桓温的事,害了自己不说也害了自己的女儿,透着朦胧的像迷了一层雾的双眼,看着自己孤苦无依的女儿,谢真石满是不舍。
然而又能怎么样呢?如果再让她选一次,也许还是做相同的选择吧。谢家的女儿除了教养好,更是有血性,难道真能见着丈夫好友的孩子被人追杀而置之不理吗?不能。
秀秀停止了哭泣,她忽然发现哭泣似乎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因为此刻眼前的母亲已经渐渐闭上了双眼,紧紧抓住桓温的那双手垂了下去,重重的落在地上。
秀秀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她再也没有娘了,从今以后她就是名副其实的孤儿了。她忽然变的有些不知所措,未来会怎么样?娘走了,没人照顾她,她将何去何从?
一连串的问题将秀秀彻底打蒙了,她浑然已经不清楚自己此刻到底身在何处,到底在干些什么。只是觉得天旋地转,连苍天都似乎一下子黑了下来。
秀秀再一次昏过去了,在母亲谢真石离开的那一刻,因为承受不住如此之重,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跟桓温在马车上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娘呢?”秀秀脸色苍白,腿脚无力,朝前面正在赶马车的桓温道。
“我们不能停留太久,否则那些人转过弯来发现走错了路一定会回来找我们。”桓温赶着马车,回头朝秀秀道。那是一辆木质马车,暗黄的木板,看起来像是破旧的牛车,农民们常常用它来收割麦子。秀秀就躺在破旧的木板上。
“我娘呢?我在问你。”秀秀忽然坐起来,语气加重,桓温听的出来,秀秀沉重的语气中充满责备和悔恨。
秀秀怒目圆睁,瞪着眼前的桓温,忽然从板车上坐了起来,瞪着眼前正背对着自己赶车的桓温。
“你娘,我把她埋了,等我们以后,可以回来看她。”桓温不敢回头,他回避了秀秀的视线,他不敢看她。
“都是你,都是你,你还我娘来......”秀秀有气无力的一通乱拳打在桓温背上,像雨点似的,一滴一滴落下。秀秀本来昏迷了好几次身上没什么力道,所以打的也不痛,但是桓温受过伤,所以即便秀秀打的不痛,拳头落在桓温背上还是让他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桓温没有阻止秀秀打他,只是驾着马车在前面继续前行。秀秀打了许久,打的累了,没了力气,也不哭也不闹了。
“放我下去。”秀秀恶狠狠瞪着桓温,冷冷道。
桓温不敢回头,他更知道不能放她下去,他害怕她一旦离去,恐怕他就会失去她,他答应过谢真石要好好照顾秀秀,穷尽一生都要好好照顾她,他自诩英雄,绝不可对孤儿寡母失言,何况还是救过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