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秀秀还是要冒险一试。
“所以,你承认了,承认人是你杀的。”司马岳偏头瞧了瞧褚蒜子,道。褚蒜子迎着司马岳温柔的目光,一脸决然,并未答话。
“你说你叫褚蒜子,那你的父亲是不是叫褚裒?”司马岳见她决然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微笑道。
“殿下是怎么知道的?”褚蒜子忽然有些怀疑地道。
“你是否有个大伯曾在宫内任职黄门侍郎?”司马岳转过头迎着窗外淡黄的月光,柔声道。
“殿下是如何知道的?奴婢的大伯确实曾在宫内任职,但是任职职位奴婢当时年幼却不曾了解。”褚蒜子一脸的疑惑,朝背对着自己的司马岳道。
“因为当年救本王出来的就是你的大伯,你大伯将本王救出来之后直接去找你父亲,没想到你父亲已经受伤被困,你大伯指挥禁卫军与叛军拼杀救出你父亲,后来,在你父亲和你大伯的保护下,本王得以再回建康和家人团聚。”
褚蒜子完全没想到琅琊王和自己的父亲,大伯之间会有这么一段故事,吃惊之余更是为从琅琊王口中获得的信息而高兴,原来父亲并没死,而是被大伯救了,随后父亲和大伯又护着皇子回建康。
这一连串的喜讯让褚蒜子高兴的简直快叫了出来,只是有琅琊王在此,方才不便造次。忽然想到琅琊王对自己的异常,褚蒜子道:“所以,从奴婢一开始报出姓名,殿下就已经认出我了,所以殿下才会把奴婢带回来,才会亲自面见奴婢?”
“你猜的没错,从你自报姓名开始本王就留意你了。那年本王曾听褚裒说过他有个女儿叫褚蒜子,还有个儿子叫什么.....”
司马岳努力回想着,似乎想不起来了,干脆放弃,继续道:“当时没记得,只是觉得褚蒜子这个名字用在女儿身上怎么觉的那么难听呢?也不知道这为人父母的是怎么想的给孩子取这么一个名字。也正因为如此,本王才对褚蒜子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所以,您压根就没打算杀我?”褚蒜子小心的,试探性的朝司马岳问道。
“本王是琅琊王,凡事要按照规矩来办,你杀害朝廷要员,自然也要按照规矩来办。然而,有仇不报非君子,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要报仇,本王自然也要报仇。”
“所以奴婢替您杀了仇人,报了大仇,您再杀了奴婢以正国法,彰显您的公正不阿?”褚蒜子心底原本还欣喜庆幸着,越往下面说下去,自己的心里越是没底,她是对琅琊王没底。
琅琊王笑了笑,他笑的依旧那么柔和,依旧那么温柔,像是一抹暖阳,能柔化少女的苏心。而褚蒜子的心却不再暖了。
“殿下。”门口一个黑衣武士站在那,躬身像琅琊王道。
“进来。”待那武士进来之后,琅琊王继续道:“之前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那武士朝褚蒜子看了一眼,不知该不该说话,司马岳看了眼褚蒜子,朝那人道:“无碍。”
“那日属下追随王大人一路到了建康,得知王导大人病重,孔不日即将西去,求见陛下,陛下令属下禀告殿下,请殿下速速前去建康。”黑衣武士双手拱着立于司马岳跟前恭敬道。
“什么?没想到啊,恐怕琅琊王氏就要自此退出朝堂了,这朝堂之上,又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司马岳自言自语道。
“你先下去吧,收拾一下,我们明早启程。”司马岳朝黑衣武士道。黑衣武士答应一声便退出了门外。
司马岳朝眼前满脸疑惑的褚蒜子看了一眼,嘴角上扬,道:“楼上有床,今晚你在这休息一晚,明早跟本王去建康受刑领死。”说完便扬长而去,那不阴不阳的微笑,令褚蒜子心里紧一阵寒一阵的,不明白琅琊王到底何意?
杀人受刑不是在琅琊王属地就行了吗?为何要去建康,此事判定之后琅琊王确定是否行刑不就完了吗?没听说杀了人要押去建康的。除非是朝廷要犯,要凌迟处死的那一种。
可她褚蒜子也不算是朝廷要犯吧,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能惊动皇帝和那些朝廷大员吧?褚蒜子一百个一万个想不通,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琅琊王让她在此休息,她怎么能睡的着啊?
褚蒜子甚至想到了逃跑,可是外面都是侍卫,她又不会武功能跑到哪里去?
桓温骑着马开始往府邸回走,在门口的时候遇到了正回家的桓冲,桓温赶紧下马,问道:“找到没?”
桓冲一脸的气馁,低着头,像是已经枯萎的花朵似的,无力的摇了摇头。
桓温一张脸涨的通红,朝桓冲怒道:“明天继续找,找不到别回来。”说完甩开袖子,头也不回的朝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