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天空中偶尔几颗星星时隐时现,一位身着黑衣的陌生男子“咚咚咚”敲响了庾府大门,然而他敲了许久,都没人过来开门。
男子见里面没人应答,正欲离开,转身之际,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你是?”开门的老奴眯缝着双眼,问道。
“在下乃豫州刺史庾怿手下之人,烦请禀告中书监,我家明府君有要事求教。”
“先进来吧。”老奴让出一个位置,那男子四处张望了下,见没什么人便直接进来了。
老奴将男子安排在客厅,去卧室轻轻敲了敲门,小声道:“家主,豫州刺史派的人来了,说是有要事求见家主。”
庾冰和夫人早已入睡,这些日子朝中大事颇为烦心,因此,即便是睡了也很难真正入眠,大都是浅睡。因此老奴一过来敲门庾冰就醒了,睁开双眼,思虑片刻,道:“让他回去吧,不是跟你说了吗?闭门谢客。”
老奴促了个霉头,有些不快,走到堂上便将那来访之人回绝了。
“夫君,这可是你亲弟弟,真的不管了?”庾冰身旁一位妇人侧头朝他道。
“夫人不懂,此事,最好不要管。”庾冰心里清楚,如果此事他介入帮忙,不但帮不了庾怿,反而有可能被其拖累,甚至连累整个家族也说不定。
朝中大臣和陛下都认为庾怿毒杀王允之之事是为了庾家争夺江州,那自然是首尾相连,庾冰庾亮以及庾家其他人都脱不了干系,如果现在帮庾怿就更坐实了大家的猜测,得不偿失。
依旧是这漆黑的夜晚,乌衣巷内,褚府门口停了一匹快马,褚裒将一封信交给对面一位精壮男子,小声道:“要小心。”
“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琅琊。”男子接过密信快速上马一骑绝尘而去。
江州,这一夜整个大晋似乎都不太平,王允之府邸,从建康方向来了一匹快马。
“刺史大人,这是家主给您的信。”送信的是王家人,王家宗主亲自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到江州。
“建康那边怎么样?”王允之接过对方手中密信,拆开来看了看,一脸严肃。
“前几日朝中吵的厉害,听宫里人说陛下接到您的信之后大怒,曾经呵斥庾家人,朝堂之上各门阀士族也对庾怿的猖狂行为多有不满,群臣启奏,陛下令琅琊王入建康调查此事,好给王家一个交代。”那送信之人行礼道。
“好,这是好事,起码能够打压一下庾怿嚣张的气焰,让他不敢步步紧逼。”王允之看完信后微笑道。
“吾兄之事朝野大震,然庾氏权倾朝野非一时所能撼动,陛下亲招琅琊王入朝,封为侍中,其意不明,吾兄务必谨慎行事。”当读完信上最后一行内容之后,王允之眼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
琅琊王宫内,褚蒜子正准备去看望小莲她们,好确定她们的伤势是否痊愈,却忽然听伺候的小丫头蹬蹬蹬跑来朝她道:“王妃,琅琊王殿下请您过去,说是王妃的父亲来信了。”
褚蒜子听罢心里寻思着大概朝局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她猜测不错应该是江州之事,三步跨成两步,褚蒜子快速来到正殿。
抬头看时却见司马岳正拿着一封信在琢磨着,看样子像是什么棘手之事。
“小的参见王妃。”褚裒派来的人见褚蒜子进来,赶紧低头作揖道。
“免礼,父亲可好,兄长可好。”褚蒜子朝那人道。
“禀王妃,一切都好,家主吩咐说让王妃勿要惦念。”那人低头道。
“好。”褚蒜子说了一个“好”字朝司马岳的方向看去,恰好司马岳也正朝自己看着,两人目光相接,褚蒜子盈盈一笑,道:“是不是江州之事?”
“确是,王妃是如何猜到的?”司马岳一脸严肃朝褚蒜子道。
“在建康待了那么久,父亲给我讲了那么多朝中故事,可不是白讲的。”褚蒜子笑道,说完靠近司马岳身边跪坐在地。
“你先下去领赏吧。”司马岳朝站在门口的内侍看了一眼,又对送信之人道。
“诺。”送信之人跟着内侍退了出去。
“岳父信上说陛下要封本王为侍中,查办小舅庾怿毒杀王允之之事,这可叫本王如何是好?”司马岳将信纸放到桌上,褚蒜子轻轻拾起扫了两眼,笑道:“这庾家人做的过火,王家人倒也不次于他。”
“什么意思?”司马岳一脸不解,朝褚蒜子问道。
“这么短的时间整个建康整个朝廷都知道此事,按照父亲信上所言,所有矛头都直接指向庾家的庾怿,也就是殿下的舅舅,殿下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褚蒜子将信纸放到桌上,朝司马岳道。
“这倒不奇怪,王家人反扑自卫也是正常。”司马岳一面沉思一面道。
“按照目前的局势来看,王家和庾家都没得什么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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