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遵命。”那人说了一声便准备退下。
“等等,记住,就算要你的命,这封信都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明白吗?”褚歆眼神坚定,露着一丝杀气,定定道。
“诺。”下属铿锵有力的答了一声便立即消失在茫茫月色之中了。
接到密信之后的褚蒜子和司马衍脸色瞬间黯淡下来,此等大事对他们来说既是惊又是险。眼下陛下两个孩子都还年幼,周贵人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后台,司马衍病重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觊觎着建康城内那把龙椅。而他司马岳当然也是其中一员。
“王妃,准备一下,咱们立即前往建康。”司马衍将信纸放在褚蒜子刚刚点燃的莲花灯上,信纸立即便被烧为灰烬。
“嗯。”褚蒜子点了点头,道:“眼下还需做好琅琊国内的安排,以备不时之需。此去建康也不知有无风险,还需慎重。”
“嗯,立即叫刘勋整军备武,选派几个精干人事,本王要以最快的速度赶赴建康。”司马岳神色坚定,朝褚蒜子镇定道。
司马岳和褚蒜子连夜布置安排,一天之间安排好所有事宜,带着七八个人匆忙离开琅琊,几个人乘着夜色出发,没有惊动任何人。
原本褚蒜子还担心护卫的人少了会不会不安全,但司马岳告诉她:“人多动静大,为了不让人察觉,人越少越好。”褚蒜子听他说的有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皇宫里一位御侍双手捧着一只白色信鸽,信鸽扑哧着翅膀,等着御侍一放便展翅高飞,飞向了南天白云之间。
清晨,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奴见白鸽落在自家院子里,走过去将白鸽捉着,瞅了瞅白鸽腿部,见有一封小卷筒,便将其取出来。
老奴走到室内,将卷筒递给一位年轻男子,男子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看了看而后走到昨晚还未燃尽的油灯边,信纸立即化为灰烬。
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笑意。
“通知玄门,可以行动了。”年轻男子朝老奴道。
“诺。”老奴躬身,答应着退出门外。
几天过去了,庾冰和周贵人褚歆等人都急的焦头烂额,御医站在床前紧急商讨着对策。司马衍看起来越加憔悴了,微微睁开双眼,看到坐在床边哭泣的周贵人,安慰道:“生死由命。”司马衍说的有气无力,周贵人却只是哭泣,道:“陛下,您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您要是有什么事,妾身和孩子该如何是好?”
“来人啊,把贵人扶下去,朕与中书监有要事相商。”司马衍撑着一口气,朝内侍吩咐道。
立即便有人上来将周贵人扶下去,周贵人哭泣着不想离开,奈何陛下有旨意,她也只能暂时离开了。司马衍朝褚歆瞥了一眼,褚歆想着陛下大概是要说很重要的事,便带着伺候的御侍御医等一并退了出去。
大门“吱呀”一声掩上,司马衍见所有人都退下了,床前只剩下舅舅庾冰一人,支撑着身体,有气无力的问道:“朕恐怕是不行了,以后这大晋还要靠舅舅鼎力辅助。朕准备立丕儿为太子,等到朕百年之后,丕儿即位,舅舅以为如何?”
“陛下,此事恐怕不妥。”司马衍病了这么多天,一直没什么起色,庾冰想着司马衍在此时此刻跟自己商谈肯定是要确定未来储君人选。然而想一想,如果司马丕即位,母亲周贵人变成了太后,那他庾氏便不再是皇亲国戚,不再是皇帝的舅舅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司马岳即位,司马岳是司马衍亲兄弟,又是庾冰外甥,此时正当壮年,而他的王妃褚蒜子多少也算跟庾家有点姻亲关系(褚裒父辈的姊妹里曾有一人嫁入庾家),司马岳即位比司马丕来说无论对于朝廷还是对于庾家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皇子年幼,难以执政,怕是会皇权旁落,眼下北方战乱平息,燕赵的慕容氏和石虎等人时刻都有南下的危险。居安思危,陛下立幼子即位恐怕于朝廷于天下于皇子都没什么好处。”庾冰犹豫着,面上一副为难之色,道。
“那,舅舅的意思是?”司马衍不明白庾冰何意,问道。
“陛下何不效仿三国时期,江东孙策。”庾冰提点道。
司马衍仔细想了想,明白舅舅话中意思,当年吴国地处江东跟现在的大晋何其相似。都是地处江左于天下大乱之中谋得一立足之地,而当孙策将死之际,考虑到嗣子年幼,无力挽救江东大局,遂将王位传位于其弟孙权,以孙权之才保江东孙氏之安。
司马衍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舅舅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传位司马岳应该是最合适的了。若是传位幼子,舅舅不同意,没有庾冰的庇护和辅助恐怕两个孩子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知道,更何况祖宗基业,又岂能在他司马衍身上断送,考虑再三司马衍只能同意。
“那舅舅以为皇弟即位,谁能辅政?”司马衍朝庾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