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充虽过分激动,但却并非完全不合理,司马岳知道何充忠心耿耿,并未因为何充大声就降罪于他。此刻,褚蒜子抱着孩子和众位大臣在外殿等候着,当然,这些人之中也有庾家兄弟。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时刻准备被皇帝召见,朝內寝看了一眼,褚蒜子一脸焦虑。
“眼下庾家支持司马昱,恐怕朝中不少大臣,地方藩王都是支持立长不立幼的,国家危难之际耽儿尚不足一岁,何以能承担国之重任?”司马岳左手握紧了拳头在床上锤了一锤。虽然百般不愿意,但到底是国事重要,他又岂能拿自己的儿子和国家命运开玩笑。
“古来立褚皆是立嫡子,陛下膝下有子,怎可弃嫡子而立他人,此不合法度亦不合常理。皇子即便年幼,朝中还有我等老臣,国之重事我等老臣自是责无旁贷。况且皇子终归是要长大的,等皇子长大,老臣相信他定能有所承担。”何充说的极为笃定,亦极为沉重,司马岳原本就不愿意将皇位拱手让与他人,经何充这么一劝说心里更是动摇了。
“罢了罢了,此事待朕再考虑考虑。”司马岳被何充这么一劝说只感觉头疼的紧,眉头紧皱,微微闭上双目。
何充见司马岳闭目养神不敢打扰,便退了出来。走出门来见一众人都在门口等候,又见到人群之中唯一的女人褚皇后,褚皇后抱着孩子此刻也和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何充,大家都关切地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问这句话有两个意思;一、确实关心皇帝病情,此事深系国事。二、言外之意,陛下说了什么,立谁为储君?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到叫何充一时难以回答。索性撇开人群,看到褚蒜子,又看到小皇子,何充道:“皇后。”朝褚蒜子稍微递了个眼神,褚蒜子立即会意,抱着孩子朝内寝走来。
“陛下。”褚蒜子抱着孩子靠近床边,轻声唤道。
“皇后。”司马岳听到褚蒜子的叫声,微微睁开双眼,道。
“陛下……”眼见着司马岳越来越憔悴,即将离自己和孩子远去,褚蒜子心中悲痛再次如泉涌一般喷发而出,泪水如珍珠一般滴滴而落。
“皇后,如果朕不在了,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好好活着,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见褚蒜子抱着孩子梨花带雨,司马岳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即便难过,却也毫无办法,生死之事向来由天又岂是人为能够改变的。
“陛下,蒜子舍不得你,孩子舍不得你,如果陛下不在了,我跟孩子该怎么办。”褚蒜子越想越觉得恐惧,想到身后几十年自己都要一个人独自面对独自承受,慢慢长夜,复杂的朝堂,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又岂能不恐惧,不悲伤。
“皇后,你听朕说,朕相信你。朕打算把皇位传给耽儿,如果皇后像现在这样软弱无能,那朕是断然不能将皇位传给耽儿的。”司马岳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褚蒜子却忽的眼眸一亮,止住哭泣声看着司马岳道:“陛下准备传位于耽儿?”
“正是,朕相信他的母亲能够摆平朝中这些人,能够好好的辅佐他,直道耽儿成年。”司马岳定定看着褚蒜子,褚蒜子也诧异地看着司马岳。
“所以,你一定要坚强。朕没什么好留给你们母子的,除了一纸诏书,便只有身在琅琊之时的旧属,朕相信刘建李希等人定会保护你们母子的。”司马岳吃力的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住褚蒜子一只手,眼神从孩子身上飘过,落定在褚蒜子这里,定定道。
“陛下放心,臣妾知道了。臣妾定会坚强的活下去,好好辅佐耽儿。”见司马岳如此坚定的信任自己,褚蒜子似乎没有什么理由不坚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紧握住司马岳的手,定然道。
“叫他们都进来吧。”见褚蒜子终于坚强起来了,司马岳也放心了,道。
“都进来吧。”褚蒜子朝门外喊道。
大臣们随即一一走进内殿,站在司马岳床前。司马岳朝众位大臣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褚蒜子和她怀中的孩子,道:“朕自知时日无多,今日准备立皇子司马耽为太子,待朕百年之后继承皇位,立皇后褚蒜子为皇太后。”
庾爰之站在外殿等候多时,此刻司马岳宣布立褚,庾爰之显然有些意料之外却又似乎情理之中,众位大臣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置可否。唯有何充率先站出来跪拜道:“臣等领旨。”身后大臣见何充都站出来了,哪里还敢怠慢,便也一一跪道:“臣等领旨。”
庾爰之原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