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否则一朝京口被夺,则建康危矣,太后和陛下危矣。”门客提醒褚裒道。
“对,老夫这便上奏太后,请求镇守京口。”褚裒说完在桌旁的简牍上挥笔疾书。
褚裒的奏折很快便传到了褚蒜子手中,此刻,显阳殿内褚蒜子拿着褚裒的奏请,低头沉思着。很多时候她都曾埋怨过父亲,为何不回来保护自己和小外孙,但转而一想,父亲这么做定然是有道理的,便也就心平气和勉强接受了。
“父亲要去京口?”褚蒜子低头想着京口之地乃是建康门户,以前一直为琅琊王氏所占领,如今琅琊王氏式微正好可以将京口从其手中争夺过来,琅琊王氏目前没有核心人物也只能依靠褚蒜子他们了,因此褚蒜子有把握,京口定然可以握在自己手中,否则便像头上悬了把剑,保不齐什么时候便会落下来。
“既然京口要放在自己人手中,那何不把更广阔的地方徐州扬州等地也交给父亲一起管理。扬州徐州兖州等地向来富庶,乃朝廷财政来源最为广阔之地,此刻不握在自己手中更待何时?只是,目前桓兄为徐州刺史,若是让他把徐州等地交给父亲,不知桓兄会否多心?”褚蒜子这样想着,犹豫了。
次日,太极殿内,褚蒜子将褚裒的意思在朝堂上说了出来。
“京口乃朝廷重地,扼建康之咽喉,孤以为应该派一能力强的人去镇守为宜。孤打算派褚太傅前去,各位若是没有意见,今日此事便定了吧。”褚蒜子端坐于白色纱帐之后,淡然道。
大殿之下立即便有了小股沸腾,王羲之抬起头一脸落寞的朝前面的堂兄看了一眼,却只是看见堂兄的背影,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便低下头去。
庾方之兄弟俩相互递了个眼色,低语了几句,想要反驳又似乎觉得自己分量不够,又在看了一眼,便觉得此事要禀告远在荆州的叔父来处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何充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京口重地想来定是要到褚裒谢尚等人手中的,因为褚太后不会把如此重地交给自己不信任的人手中,既然太后要这么做,他何充也不好反驳,毕竟如今他们两个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他何充支持褚太后,褚太后才会支持他,他何充不支持褚太后,褚太后自然也会放弃他,所以,何充也没出声。
如此一来正和了褚蒜子的心意。褚蒜子微微一笑,继续道:“太傅辞去了录尚书事职务,请求镇守藩镇。孤以为京口之地最为合适。”朝殿内看了看,见大家都低着头似乎没什么意见褚蒜子笑了,这一次她笑的很开心。
“太傅为我朝重臣,又是太后之父,理应担任重职。”蔡谟见大殿之内无人反应,便站了出来,朝褚蒜子道。也算是拍了褚蒜子马屁了。
“好,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此事便这么定了。”褚蒜子拍了一下大腿,微微松了一口气,道。
旨意只在朝堂上宣读了一遍便快马加鞭下发到了褚裒那里,就连身在朝廷的庾氏兄弟庾蕴庾方之等人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褚裒便已经连夜起身准备去京口赴任了。
“明府为何如此着急,非得要连夜赶去京口?”门客似乎若有不解,骑在马上朝褚裒问道。
“你有所不知,之前老夫妻弟谢尚就因为晚了一步,硬是让那庾冀夺取了江州,若是老夫不快点过去占领京口要地,恐怕其他人会抢先一步啊。”褚裒骑在马上一路向前疾驰着,道。
“原来如此,驾。”门客不再多问,挥马扬鞭道。
荆州庾冀的府邸,此刻桓温正在拜访他,却不曾想到刚好碰到了从建康来的密信。此刻庾冀仔细看着手中密信,一脸严肃,桓温纳闷,便问道:“舅舅,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褚太后任命自己的父亲镇守京口。”转头朝一旁的桓温看了一眼道:“桓温老弟,徐州等地物产丰富,恐怕褚太后也不会放过啊。”
桓温一听此言,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这,应该…..不会吧。说不定太后会有其他任命也不一定。”此刻,桓温尴尬着低着头,心里寻思着:秀秀已经不是原来的秀秀,不知此刻,身为太后的她会是怎样的一种情景,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呢?
时隔几年,桓温与褚蒜子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再次相见,桓温知道自己依然相信她,然而她会相信他吗?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徐州刺史的职位本来就是之前褚蒜子替他争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