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场中了,现在夜深,遇见了出来活动的豺狼虎豹可怎么办啊?!还有那孟将军,领着一队人进去了就再没了音信,你说会不会…"
"砰"地一声,一个茶杯被砸在了桌上,瓷器碎裂,茶水四溅,接着一个冷入骨髓的声音传来:"皇后注意言行,不要危言耸听!"
皇后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连咽呜声也断断续续的,将我紧紧搂在怀里,泪水不一会儿就将我的肩头晕湿一片。
本宫在皇后怀里琢磨着,若是人久久不归,怎么也得进去看上一看。探出头,再仔细看那林子的方向时,却隐约望见一丝紫黑之气绕在那片天地,模糊在夜色中,望不清楚。光阴一寸寸地耗尽,待到东方放白的时候人还没有回来,紫黑之气愈发明显,盘旋成伪龙的形状,可怖狰狞,笼地那一片尤其晦暗。
心一横,本宫从皇后怀里挣脱出来,在皇后不解的目光中跑到怀远帝的身边道:“父皇,溪儿有话要与您讲”
怀远帝阴沉冰冷的目光略过我的周身:“说罢”
本宫匆忙道:“溪儿年幼之时曾有一阵儿在梦中总是有一个老爷爷来找溪儿玩耍,还吹嘘自己是仙人托梦,溪儿当时不信,他便说要赠与溪儿一双看到人间善恶之气的眼睛,之后便再也没有在梦里出现过。溪儿之后也从未见过什么善恶之气,便以为不过是一场大梦。”
怀远帝没有动作,座下窃窃私语的声音此起彼伏,本宫指了指那树林方向的天空又继续道:“可方才溪儿无意间一望,发现那树林的上空竟有无数紫黑之气盘旋才明白,概是此前见到的善恶之气太孱弱混杂,才导致溪儿误以为那是假的。现今那么多纯粹恶气出现,其中的善气在溪儿眼中必定更加显著。故溪儿恳求父皇,让溪儿去那场中寻那些失踪的人。”
怀远帝还未说话,皇后已哑声抢道:“溪儿,既如此,你还不快些去寻你亲弟?!”
怀远帝瞥了皇后一眼,望着我道:“寻到了又如何?事出反常必有妖,你有什么能力将其他人带出来?”
本宫道:“若他们只是在里面被那些紫黑的雾气纠缠的失了方向呢?溪儿既然有这项能力,哪怕有一分一毫的机会也想要去试上一试,闯上一闯。不然此后午夜梦回,此心难安!”
怀远帝闻言定定望了我一会儿,继而叹道:“倒与孟半山那傻子有些像,既然如此,那便去罢”
林子里果然有些古怪,树木比邻之间不甚高明地借用一些灵石连成一个阵法,本宫平素最不喜看那些有用的书,终于见了拙,只能凭一些粗浅的了解判断这是一个吸纳阵法,故而被吸纳的那些余气升腾,无处可去,缠在一起,便汇成了头顶上那条像龙又不是龙的东西。
蓦地旁边一声异响,本宫回头,却是司命那厮的折扇倏地过来,又在本宫头边绕了一圈,转回了司命手中。司命那厮又穿着那身儿玉色衣裳,头系一条青白飘带,衣袂随风而动,如修竹长立,端的是风流无比。怀中还抱着一个雪白物事,与他一道冲本宫眯了眼睛浅笑,赫然是我那丢了几百年的仙宠。
本宫内心陡然复杂,连忙过去将雪白团子抢过来,怒目圆睁,质问道:“便说是你这无耻贼人偷了我的团子,还不承认,如今怎得又送上门来了?!”
司命没回答,只是拉着本宫向一个方向飞去,边飞边挑眉道:“不是要找那些人么,就说你这蠢材总是惹祸难当大事,跟本君来罢”
本宫看他这个嚣张样子实在想揍他一揍,想想事态紧急,便咽下这口气,只等秋后算账。两旁景物流换,我二人乘风而走,走着走着,本宫觉着有些不对,伸手一揽,怀里团子竟不知不觉没了踪影。
脊柱升起一股寒气,联想到那个阵法,本宫终于醍醐灌顶!这便应当是老头儿有一阵儿常在我耳边念叨的十大初级阵法之一:迷幻阵。引四海妄念,诱不坚心志,入阵地死门。
一旁的司命仍在不遗余力地拉着本宫前行,本宫连忙闭上眼睛,清心静气。果不其然,一会儿,耳边的风声渐消于无。再睁眼时,周遭却已是另一番模样,黑气腾绕,断崖陡峭,而本宫正正好好落在这断崖边上,再往前踏上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粉身碎骨。
这便应当是那死门了,这死法倒是真的神不知鬼不觉,若不是本宫横□□来,恐怕他人只当是意外,查也难查,最后只能草草了事。本宫往后退了退,决定在这儿守株待兔,若是还有这阵法的漏网之鱼,怎么也得救上一救。
天色渐沉,雾气愈浓的时候,本宫守到了第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