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难审,想请教一下父亲罢了。”
席丞相随手翻了翻那书,“那长慕此番可算是来着了,公主方方说到想到了一个别致的刑部官员审案子的法子,我听着甚是有趣,长慕也要好好听一听,受教之后,可得好好谢谢公主。”
席长慕的眸子随着席丞相的话晃到我这边儿,本宫蓦然有些局促道:“不过是一种投机取巧的法子,装神弄鬼吓唬人的玩意儿,难上大雅之堂。”
席长慕勾了勾唇角,眉眼温和道:“法子分什么高低贵贱,有用就行,公主的法子是装神弄鬼?对着哪一位?可需要什么助力?”
本宫听了心里莫名地舒坦,“对着你们府中那位,至于助力,这法子虽是本宫想出来的,实施上却委实不方便,真正做起来怕是还得让你们费心了。然而若是事情有所败露,尽管推倒本宫身上来。”
席丞相的食指在那书上点了点“公主真是义薄云天,今后将这个儿子托付给公主臣也就放心了。”
本宫被说得懵懵然,怎么又扯到这件事儿上去了?而且席丞相这话是什么意思?怕谋反失败托孤?不是已经与本宫达成了协议了么?
席长慕短叹“父亲与公主开玩笑呢,公主不必当真。”
席丞相温文笑着,没赞同也没反驳。
回去的时候席长慕非要送行,本宫应当严词拒绝毫不嘴软的,然,他有一个本宫现在有求于的爹,于是回宫的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走了一路,席长慕默默跟在后面一句话没说,周临走在前面儿也一句话没说,气氛有些怪异,本宫心中纳罕,席长慕说要送一路莫不是真的就为了送一路?
快要进宫门了,席长慕叫住了我。
本宫心里暗道,终于要表露真实面目了。
果然,他凑上前来,倾身在本宫的耳边问道:“公主,你可想过长景?平日里那样宠着那孩子,你真的忍心这样做么?”
本宫听着他那暧昧不明的语调心里像有一猫爪子在挠,挠了几下咂摸了会儿又陡然生出几分悲愤的怒气,缠着那种轻痒的感觉与对席长景的愧怜模模糊糊,心绪十分不明朗。自然是不忍心的,不过也算是给湘云公主解了业障,若不然呢?眼睁睁望着你与你父亲谋逆,最后不论成功与否你与月风城针锋相对老死不相往来么?
本宫无情地大力推开他,他一声闷哼。有血迹从他青白色的袍子里渗出来,本宫的手颤了颤。他又贴回来在我耳边低沉笑道:“公主不必如此,这不关公主的事。”
其实他若是不这样说本宫也没当这关本宫的事。
“哦”
本宫瞟了瞟一旁十分识时务安顺站着的周公公,示意可以走了,周公公会意插到我们之前向我尖声道:“小福子,叙旧叙完了没,快些走,一会儿良妃娘娘可要等着着急了,你自己想挨罚可不要连累本公公!”
本宫配合着低眉顺眼惶恐道:“叙完了,叙完了,公公不要生小福子的气,这就走,这就走。”
席长慕在一旁看笑了,眉眼弯弯煞是惑人,然本宫怎是凡夫,坚定了心智默默低头打算与周临一道走了,不理这人。哪想到这人甚是有勇气有魄力,长臂一拉将本宫拉在怀里,温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耳后“公主,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多情还是无情。”本宫心里一阵发慌,又不敢再推他胸口,只能任他抱个满怀。“你到底,真正在意过谁呢?闻人泽么?”
本宫挣扎着扒拉他的胳膊,没怎么使力气,他却松开了,后退了一步“小福子,怎么,还舍不得我么?周公公都等得着急了,快些跟他走罢。”
本宫的反驳堵在喉咙口到底没说出来,席长慕此人太过危险,今后能少接触还是少接触,能少说话也要少说话,努力笑了一笑,转身憋屈地在席长慕灼灼的目光中跟着周临走了,直到隔了一道厚重的大铁门,本宫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灼灼的目光照在脊背上时的心颤。路上本宫忽地升起某种不可言说的幸灾乐祸,席长慕聪慧一世,却也不晓得流言之可怕,大概没等他回到丞相府,关于丞相之子文玉公子有一个小太监是相好的流言就会满天飞了。让他总是让本宫憋屈,本宫的惆怅而忧伤的心境豁然开朗了些。
换回衣裳从浮晓那里道别,浮晓叮咛我千万要小心行事,本宫笑了笑,安慰了几句,看她心神不宁的样子又做出一副骄傲矜贵的派头来“本宫再不济还有母后撑腰呢!浮晓就不要再过于忧心这事儿了。”
实则浮晓也不知我要做的是什么事,这份心思委实令人感动,见她欲言又止似有话说,本宫笑道:“浮晓还有什么事想要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