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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一脸诧异:“我又不认识这人。”怎么打招呼?为什么打招呼?
林晗很闲适地解了一粒西服扣子,说:“你不是想拿下橘子冰棍厂吗,他是真正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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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苒又惊又喜,问:“你是说他是老厂长?”
肖志在一旁说:“就是他,哈哈跟我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老头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出来吃吃喝喝,尤其喜欢我这里的一道翡翠虾仁。因为是每周一次的特供菜,只有今天才能吃得到,哈哈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立马就让他今晚过来。别的日子他来得不定期,但唯独每周的这一天,哪怕天上下刀子他都要过来。”
夏苒说:“还真是巧了。”
肖志说:“巧不巧,也在于发掘的这个人到底用没用心,要不是林晗在微信群里连番轰炸我们,又拿出要请客的承诺做诱饵,我估计都懒得搭理他。”
夏苒脸红了一红,转而来看林晗,小声咕哝了一句谢谢。林晗揉揉她头发,说:“谢屁谢,反正是举手之劳。就是肖志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叨叨,之前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啊。”
肖志笑着说:“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忙了。”
等人走了,林晗看看夏苒,说:“咱们俩也别聊了,我看那老头吃得差不多了,你先去跟他好好聊聊吧。我听肖志说,他跟他儿子其实矛盾挺大的,那厂毕竟是他一手创办起来的,有感情,虽说现在无力维系,但老人的初衷还是想找个愿意把厂办下去的。你在那唯利是图的儿子手里捞不到便宜,不如去这个老头前面讨个好,父系家族的大家长,说起话来还是很有分量的。”
夏苒却有些胆颤:“你该早点告诉我,好让我有所准备的,现在搞这么个突然袭击,我都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了。”
林晗将手搁在她肩上,按了按:“就是怕你一整天都忐忐忑忑的,这才没有告诉你今晚的事。你不需要去想什么说话的技巧,什么交流的法则,你就把你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就行。有时候越是朴实无华,越是不加修饰,越是可以让人看到你的诚心,越是容易打动人。”
夏苒还是害怕:“可万一我把事情搞砸了呢,他要是不听我的呢?”
林晗笑了,一双眼睛幽幽亮亮,道:“搞砸了就搞砸了,怕什么,你不还有我吗?我就坐这儿看着你,胜利的话算赚了,失败的话我再给你想办法。”
他手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自她肩上渗进心坎里,他话语平缓,举重若轻,却像是一方大石压住她躁动难安的心,她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原来可以依赖一个人的感觉,这样的好。
夏苒去给老人做工作。
林晗在一边含笑看着,莹润光线下,她一张脸,白得像是纯洁无暇的瓷。穿一件一字领的连衣裙,漂亮但不张扬,稳重而不刻意,轮廓分明的锁骨连着弧线优雅的脖颈,她真的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始终在说话,起初有些磕磕绊绊,几次抿唇思考,偷偷盯着他看了几秒,又强迫自己开口。她在这社会大学里学得并不好,但她开始努力,并且一步一步走得坚定。
菜刚上齐的时候,夏苒苦着脸回来了。林晗问她怎么样,她摇摇头说很棘手:“跟你说的一样,老人是舍不得那个厂,跟卖给房地产商移平了开楼盘相比,他更愿意有人接过去继续做橘子冰棍的生意。但他已经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他不想让儿子为难。”
老人的原话是:你去问我的儿子。
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夏苒看得出来他曾经该是一个很有决断、很强势的男人,他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审慎的态度,过人的智慧,只是坐在一起,便给人以无形的压力。
可他老了,老了,也变得柔和许多,遇到事情,会说一句“问我儿子”。这让夏苒觉得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当年他也曾是那样火爆强大的所在,可这一次再见,他已经向时间低头,连询问自己女儿的感情生活都变得小心谨慎。
林晗也明白,思考片刻,说:“那只能想其他办法了。”
夏苒点头,将餐巾展开了铺在自己腿上,说:“吃饭吧,我要吃翡翠虾仁。”
林晗说:“别说翡翠虾仁了,就是钻石虾仁也给你买!”
夏苒看着林晗傻笑,却看到他一张脸猛地变色,他随即抱住自己那只断过的胳膊嘶声:“好疼!”
夏苒一惊,连忙绕过桌子来查看,见他一张脸都揪成核桃了,心乱如麻,道:“怎么会疼啊,你到底吃没吃药!回来这几天怎么护理的!会不会是因为早上太用力了,我说我在上面让你歇着的!”
他却突然嘿嘿笑起来,将一个朱红色的锦盒塞到她手上,说:“行啊,今晚上就满足你,让你在上面好好过把瘾,开不开心啊?”
夏苒一时有点懵,想他到底是疼还是不疼,手里毛茸茸的东西又是什么,眨巴着眼睛看看这盒子,又看看他,他已经体贴入微地为傻妞解释:“钻石虾仁,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