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像。两具尸首的样子骤然出现在眼前,卫甄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呼”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再一瞧,原来是已穿戴整齐的宁如寄,坐在床边拿着画页,正盯着他看。卫甄揉揉脑袋,这才想起了昨晚睡前曾对她许诺的话。
“嘿嘿,如寄,我口干的很,先喝点水再说。”
宁如寄走去倒了一杯水,却反手把画页递给了他:“先说,说完才有水喝。”
卫甄顿时苦了脸:“如寄,你这是欺负人啊……”
宁如寄立时瞪起了眼,卫甄见状连忙缴械投降:“好好,我说我说,就是衣服嘛,这个人的衣服不太对劲!”
一面说,一面伸手往画页上一指,宁如寄跟着看过去,看到他所指的正是那年少死者的衣服。
“怎么不对?”
“你看这个花纹。”卫甄指着死者衣服下摆处的一处细微花纹,认真道,“你仔细看看,觉不觉得眼熟?”
宁如寄稍一思索,缓缓点头:“似乎确实有些眼熟。”
“你在京城呆了这么久,不眼熟才奇怪呢!”卫甄得意一笑,大喇喇伸出手来,“给我水喝,我告诉你怎么回事。”
宁如寄听话地递水去,看他喝了,又去倒了一杯。卫甄抿抿嘴,清了清嗓子,这才指着那花纹,郑重其事道:
“这个花纹,是京城春隆记特有的标记。春隆记你知道吧,那是专门替达官贵人们做成衣的铺子,等闲人的活根本不接。他们铺子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从他们这里出去的衣裳,全都有一处不太显眼的标记,而且每类衣裳的标记都不一样,这个花纹,就是他们铺子的标记之一。”
宁如寄轻轻拧起眉头:“每类衣裳?”
“对。小孩子的,姑娘家的,妇人的,男子的,各不相同。”
“那这个花纹呢?”
“你猜猜?”卫甄露出一个卖关子的神情,但他却没舍得让宁如寄犯难,接着便说出了答案,“这个花纹啊,是正当壮年的男子衣裳的标记,而且这个款式,那一年在京城官场里十分流行,我曾见三个官员穿过类似的衣裳,且他们的年岁,都在四十左右。”
宁如寄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但这个死者,年岁才二十上下。”
卫甄点点头:“这正是奇怪的地方啊!一个年轻人,却穿着壮年,甚至偏老年的人的衣裳,你说奇怪不奇怪?”
宁如寄将那画页拿到手里仔细瞧了片刻,也越看越觉得这年轻人所穿衣裳样式确实如卫甄所说,和他的年岁十分不符。
卫甄见她皱眉,便凑过去,邀功似的道:“你看,我没骗你吧,我果然看出了线索,是不是?”
宁如寄冲她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嗯,算你厉害。”
“我想过了,如果我们回京城春隆记去查,说不定会有所发现,但是这一来一回时候太长了,而且春隆记做过那么多衣裳,也不一定就能查出这究竟是哪个人的。”
宁如寄点点头:“我们自然不会舍近求远,别忘了,有一个重要的线索,我们还没查。”
卫甄一愣:“还有什么?”
“开棺验尸。”
※※※
蒋奇似乎是知道宁如寄等人今日会来开棺验尸一样,待他们来到捕快房的时候,他已经和徒弟丛良一起,准备好工具等在那里了,一起等着的还有他特意招来帮忙的几个壮汉。
宁如寄见状,便立时让童瑞带着众人上了山,来到常二曾经一手打理过的那片荒坟前。
童瑞脸色阴沉,在蒋奇寻找那两个死者的坟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一直往不远处一座矮坟看去,宁如寄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瞧了瞧,低声对他道:
“待会儿验完了尸,你便去拜祭一下你师傅罢。”
童瑞默默地点头,收回了目光。
蒋奇带来的人里,有一个人叫宋六的,当年曾亲手埋下那两个死者,在宋六的带领下,一众人很快找到了那座坟,哼哧哼哧挖了起来。不多时,坟头便被挖开了,两口已经腐烂的薄棺露了出来。
众人合力把棺材抬了出来,蒋奇走上前去瞧了瞧,叹了一声:“被人杀死不算,还来来回回被埋了又挖出来,可真是惨啊。”
说罢,转头回来向卫甄拱了拱手:“大人,棺材已起出来了,可以开棺了罢?”
卫甄点点头:“开棺罢。”
那棺材材质很差,在土里埋了几年便已腐朽了,众人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棺材,腐臭味儿散了之后,宁如寄带头走上前,朝那棺材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