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蓬血花被带起,却没有带走她的性命,反而是割断了安原的左脚踝背后的筋脉。
“什么人!”
顾不上神经里的剧痛传来,审神者猛地转身挥刀,却扑了个空,只依稀听见雾气背后传来了一声恶意十足的嗤笑声。
非常陌生的声音,一时半会,她也想不起是谁。
至于脚踝上潺潺流血的伤势,她也不敢去包扎,只能等伤口自己愈合。幸亏她昨天继承了烛台切的部分力量和身体素质——虽然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够她支撑多一会儿了。
“胆小鬼……”安原时羽的眼神变得沉甸甸的,手上的刀锋泛起不易察觉的冷光,“不敢出来吗?”
无论她挑衅些什么,对方都没有出来继续袭击。
问题是,只要她一旦表现出想要逃离此地的想法,那个黑影就会猝不及防的从某个意想不到的浓雾角落里冲出来!
在随后的三分钟里,安原身上已经多出了五六处说重也不重,说轻也不轻的伤势,甚至连脸颊上,都被四散的刀气波及出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安原时羽竭力的压下略显粗重的喘息声,那种因为使用刀术过多,再加上没能及时包扎伤口,导致体力开始匮乏的感觉,已经开始严重的影响了她的判断力。
只能靠自己的审神者知道,她剩下的机会不多了。
——对方是要活活折磨死她!
既然如此……
她抬眼看向来时的道路,原本略显疲惫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愕然。
“那个是……出去的路?!”
然后不等躲藏在雾气中那个怪物的反应,她突然拔腿就冲了过去!
左脚踝背后的断筋生生扯着伤口,痛得安原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她用刀鞘充当拐杖,一瘸一拐的跑过去。不过虽然是“立刻”就冲过去,跑得却并不快。
也许是她表现出的急切和欣喜太过真切,以至于成功迷惑了对方——它如愿的再度冲了出来。
原本正在往前狂奔的安原时羽在下一刻毫无征兆的刹车,强压下咳血的冲动,在急速转身的同时,熟悉的半月形刀光先至而去!
“吱!”
被砍中的黑影扑棱扑棱的摔下来,无力地裂成了两半。
安原时羽的眼睛猛地睁大了!
因为她刚才调尽全身力气的一刀,居然才砍到一只小蝙蝠!
就在她知道自己被算计的同一刻,那股熟悉的冷风从背后袭来!
仓促之下,她只能用力往前面一滚,才勉强避开了对方致命的那一击!
不过也不是没有丝毫损伤的——安原时羽背后的衣服被划破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光洁的背部肌肤以及上面豁然浮出的崭新伤口,鲜血的气息直冲鼻腔,打湿了一大片衣衫。
“唔……”
跪在地上的安原时羽突然觉得背部的伤口疼痛无比,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钻出来,于是她忍不住松开了左手的刀鞘,改为用左手捂住右肩。
此时此刻,她能够感觉到敌人正站在自己身后,手中的刀正高高举起,并向她再度砍来!
这股近在咫尺、强烈到恶意的气息刺激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砰——”
一道光芒忽然从她背上爆发出来,驱散周围的雾气,某个熟悉的气息从光芒里豁然浮现。这才一照面,就让黑影像是被砍了一刀一样的惨叫起来,也顾不上杀她,踉踉跄跄的转身逃走了。
大量的缺血令安原时羽头脑发沉,几欲栽倒,搞不清楚这个光是怎么回事。
【……请振作一点,主公。】
也许是幻觉,安原竟然听见了已经沉睡的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稳重与安定。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总算来了。在彻底昏迷前,审神者似乎看见了药研的身影从浓雾中浮现出来,见她浑身是血的跪在树下,整个人都呆住了。
“大、大将?!”
……大概这也是幻觉吧。
几个人商量了一阵后,很快就分工好任务:留下一个人贴身保护审神者,其他人要么去侦查警戒,要么去打扫卫生,要么去寻找食物和水源,总之就是要争取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搞出一个能住人的地方。
安原时羽见他们准备分头行动,忍不住提议:“我也来帮忙吧?”
“不了不了,您好好休息就是。”
“是啊,主人陪三日月殿说说话吧,不要乱跑。”
安原:委屈.jpg
看来大家对于此人只要一消失就能成功搞事情的能力还心有余悸。
极化短刀退酱和他心爱的小猫咪(并不是)去警戒了,宗三和萤丸出门寻找柴火这些生活必备物品。至于清光倒是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块抹布,到处擦擦抹抹,弄得屋子里到处都是灰尘。
另外一提,他还在仓库里找到了一小袋没有坏掉的大米和半瓶食用油,以及一个购物用的环保袋和几个缺了口的瓷碗。
“看来今晚有米饭吃了呢。”三日月宗近一边笑着喝茶,一边对审神者说道。
安原在心里努力把【饭桶】这个标签从给老人家身上撕下来,她沉默几秒,还是问出来:“这个茶杯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