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不懂的东西:“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否非得等到死的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头也不回地骑上马走了,弄得剩下的安原时羽很内疚。
看到犹自愤慨的长谷部向她走来,她便低声说道,“抱歉,如果不是我……”
“这不是您的错。”付丧神反过来迅速的安慰她,“我先前就因为理念不合,才跟没有跟他一起行动的。”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我也没想到,他会因为畏惧危险这种理由……而拒绝您的请求。”
——明明都得到主上的帮助了……
“我帮人的原则是施恩不求回报,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大和守会对我有所回报。”审神者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这并不能让我洗脱自己以往的过错……算了,我们先去那边吧,这事情回头再说。”
“是,主上。”见她不想多谈,于是性格向来体贴的长谷部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两人偷偷摸摸的前往石碑位置的路途中,安原时羽已经做好被石切丸讽刺的心理准备了,然而出乎她的预料,这把怪异的大太刀居然保持了异样的安静。
“很可笑吧。”她用着近乎听不见的声音自言自语。
【“你是抖M吗!”】
果然,石切丸发出了直白的嘲笑。
【“朝着目标前进就好了,你管别人说什么?”】
虽然这话还是很毒舌,但不知为何,安原觉得有点莫名安心。
“我只是觉得……当初我也许能做到更好。这样的话,他们也就不会失望了。”
【“做到更好?在你的梦里?”】石切丸冷冷的说,【“你又不是圣人,哪能事事完美,有这种念头的人简直就是傻瓜。”】
也许是被这把暗堕的御神刀给说中了,安原竟然觉得自己真的有点朝抖M方向发展。她定了定神,连忙摆脱了错觉。
但是这种微妙的被安慰到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
压切长谷部不愧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当地导游,仅仅用了极少时间,就在半柱香的时限范围内将安原时羽带到了目的地附近,中途还愣是没有惊动任何一方交战的势力。
现在他们二人趴在尸体堆后面暗中观察,望着中间那块笼罩着红色光膜的石碑发愣,一大帮形形□□的家伙正聚集在这片区域里大打出手。由于这些尸体要么僵硬冰冷要么穿着铠甲,摸起来又硬又冰,所以安原假装自己是趴在石头堆后面,好像这样就没有那么心理难受了。
“主上,您看到那块石碑了吗?”长谷部极小声的问她。
“嗯。”
“从这里过去,一直到指尖碰到石碑,大约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我全力冲刺的话,至少需要十六秒。换做是您,需要更长时间……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以。”见到对方语气严肃,安原时羽不禁也变得严肃起来。她在心中列了个数学公式,大致换算了一下时间和距离,并得到了关于来到这个世界后,身体强化后的答案,“十八到二十秒。”
付丧神想了想,决定想得更周全一点,“那就算二十秒。”
“假设您将在二十秒之内冲到石碑下。中途还没有任何人来阻挡您——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届时光膜一碎,这附近的所有人都会停手往这里冲来……所以到时候我会帮您挡住他们。”
压切长谷部的声线压得很低沉,可是透着一种让人忍不住相信的可靠感。
“那你呢,你帮我挡住那些人……那你怎么办?”安原抬起眼睛看向他,看见原本一直绷着脸的付丧神忽然翘了翘嘴角,幅度不明显,但他在那一刻确实是笑了一下。
安原不知他为什么会微笑,她只是难以挥去心头的担忧。
“……亡魂是不会死的,主上。”长谷部非常平静的叙述这件事,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最多是重伤而已,只要灵力足够就能缓过来。”
“这样啊。”审神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帮到这个程度呢?只是因为我是你的主上的缘故吗。”
这次付丧神沉默了几秒,才慢吞吞地回答:“不单如此,更重要的是——因为您想回到地面上,那我就要帮您。”
——我回不去了,所以……我不希望您也回不去。
总有人会做一些异于常人的决定。
他们会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却执着的往前冲;哪怕已经知道这件事多半没什么意义,还是坚持去完成它;即使孤身一人的行走,也不会放弃这条满是荆棘的道路。
——这种怪异的逻辑,西方学者认为它是错误而且有病的。他们无法理解世界上会怎么会有这么违背基本逻辑的人。
但是我们都明白,决定这种行为的根本原因,叫做“信念”,也可以叫做“道义”。
压切长谷部,有自己的道义。
种种看似愚忠的行为处事,却有着他自己才明白的深意。
因为不想再被抛弃,不想再被赐给连直臣都不是的下臣……才决定要在新的生命里,全心全意的侍奉新主君。
如果作为武器,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呈现他的价值,那么,他自认为不会比任何人要差。
审神者眨眨眼,因为她感觉眼睛好像进了点沙子,连带着声音中多了几分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伤感。
“我明白了。”
“对了主上,如果您到时候能去一趟十三层地狱……”
这句话的声音太小,导致审神者听得模模糊糊。
“什么?”
“……不,没什么。啊,您看,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