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能说什么呢,她只能露出标志性的笑容,表示自己听到了:“对了次郎,你既然跑到地牢来,那老国王那边不会追究你的去向吗?”
“喔,不用担心啦,”次郎挥着手说,“人家是偷偷溜出来的!”
溜出来……的吗?
安原时羽并不相信这个说法,并非是说她怀疑次郎撒谎,而是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
就在刚才还没见到次郎太刀之前,安原和老爷子互相交流了一下情报。审神者这才得知三日月是因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结果又跑不快才被抓了,再结合她收到星河被他爷爷追杀的情报,发现背后搞事的主谋者果然是老国王他本人。
自己知道次郎太刀的战斗力如何,那么一心想要发动政变的老国王会不利用这个机会吗?
“既然如此,”她略作沉吟,试探道:“如果我要去揍那个老猫咪一顿,你会帮我吗,次郎?”
“……嗯?”
闻言,次郎太刀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
此时不远处就是地牢的最终大门,大门敞开着,因此三人能够很清楚地从当前位置看见外面的瓢泼大雨和糟糕至极的天气。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在吹拂入廊的风声之中听起来颇为忧郁。
“主人,你是怎么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来的?”
审神者&天下五剑:……
我的天,还真是啊。
“你自己慢慢想吧。”
审神者面不改色的回答,实则却悄悄地退了两步,站到三日月的身后侧方位置。
——让别人替自己挡刀,总比自己被捅刀子要好吧?
而且她也没想到次郎真的就这么好诈啊!
作为一个奉行【我最重要】原则的家伙,安原时羽并不会因此感到愧疚。
如果次郎太刀真的暴起伤人怎么办?从现在这种三人行的局面来看,只能拖老人家来挡刀咯。
假设三日月宗近重伤了,她还能帮忙手入疗伤;若是她自己重伤的话,三日月最多……最多就给她挖一个坑。
并不想那么早就躺进坑里并宣布全文完结的安原时羽为了自己的小命,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把更多的风险留给其他人。
可惜,在场的另外两人都不是什么傻白甜,次郎太刀甚至笑眯眯的说穿了她的行动。
“你在躲什么呀?主人~”
安原内心凛然,但依旧是笑容不变:“你说啥?我躲什么?”
次郎太刀不置可否地歪了歪头,索性不理睬她的推脱之语,只是将那双妩媚狭长的眼睛瞟向气定神闲的三日月宗近,“三日月殿,你可不要老是纵容主人的这种行为啊。”
“啊?老爷子年纪大了,听不太清楚你们这些年轻人在说什么。”
三日月立刻不落下风的反驳道,并且他依旧没有受此挑拨而让开位置,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不过主君那么可爱的小姑娘,老爷子稍稍纵容一下又怎么了。”
“……”
次郎太刀凝视着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二人,足足有好几秒都没有说话,倏然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真是的,主人你为什么要问那些问题呢。”
活在这个世上,有时候太清醒,反而会痛苦。
关于这一点,次郎太刀是在亲手结束了自己暗堕兄长的性命之后才明白的道理。
可惜已经太迟了。
他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但这也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因为他曾与兄长太郎有过关于活下去的约定,当然,也为了报答某个人的恩情,付丧神发誓一定会忍受着强烈到近乎绝望的痛苦而努力活下去。
思绪瞬息流转之间,次郎太刀的神情丝毫不变。他抬起手缓缓地抽出刀来。刀身雪亮如水,倒映着次郎身后那扇门外的风风雨雨。
“毕竟是受了国王先生的救命之恩,人家……也没办法啊。”
三日月宗近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拔出太刀,在审神者几乎还没看得清楚发生了何事时,只来得及听见“锵!”的一声,他手中这振华丽的太刀堪堪挡住了对方那满是杀气的大太刀。
这还没完,眼看蓝发的付丧神脚步一转,将安原时羽彻底挡在了自己身后。
“主君,从其他路走!”
身着深蓝色狩衣的太刀付丧神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来拖住他!”
安原时羽有点懵,“那、那我去……去哪里?”
“哪里都好,请您别待在这里。”
三日月语速极慢的回答道,那双镶有新月的漂亮眼眸仍然死死地抓着面前大太刀的身影。
审神者愣了愣,但是一看在这狭窄的过道上,太刀要和大太刀打一架……算了,自己还是赶快溜吧,别给小伙伴碍事了。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好的,那你加油哦三日月!”安原时羽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往里面跑去,爽朗过人的她要从另外一条路——也就是她下来的那条路返回,“……在我回来之前,可别死了!”
背对安原的三日月宗近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手中的刀柄,然而嘴角还是翘了翘,“哈哈哈哈,就算是老爷爷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失败的。”
次郎太刀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似乎并没有想要阻挡的意思。
直到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对如临大敌的天下五剑重新开口道:
“三日月殿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展现自己呢……那就来试一试呀。”
这样说着,次郎太刀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某种狂气又混杂着疯狂的笑容。
“人家要是闹起来,可是像暴风雨一样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