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稍微提高一点就会把她吓到,“你是……我的主殿?”
“是是是,没错。”安原疯狂点头,不知为什么,她觉得要是自己敢说那是个玩笑的话,一定会发生什么令人难过的事情。
“我的主殿居然是个小姑娘啊……啊哈哈,甚好甚好。”
付丧神忽然大笑起来,任由眼底的新月纹被水光所掩盖,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有多么激烈。
主殿,你终究是……来找我了。
——可惜,你不该来的,但是我不会责怪你。
他这样想着,下一秒,他的身体失去了控制,直直的栽进了面前的苦海之中!
与此同时,他身后传来无数金属碎裂的破碎声响,失去了他灵力的守护,这些外表光鲜、内在伤痕累累的武器还是无法维持原样的崩解开。
你听,那是多么的清脆。
就像是屋檐下的风铃在回响。
但是为什么,他听不见自己的呢?
沉闷的水面灌过他的头顶,那只无形的手,这次终于要把他拖进深渊里了。
“噗通!”
有一个微弱的落水声传进耳里,那是有人义无反顾的跳进这无边无际的苦痛之海里,向他游过来。
但你是游不过来的,“咫尺天涯”这个词没听过吗?真是个……傻孩子。
三日月迷迷糊糊的在闭上眼晴的最后一刻,总算想起来为什么没有听见自己的碎裂声。
哦,因为他早已破碎了。
“地震了吗?”安原喃喃自语,一转头就看到扑街的萤丸,顿时吓了一大跳,“萤丸?!”
虽然这帮小坏蛋联手来演戏给自己看,可她也没想过要一天之内解决两把刀啊!
她顾不上摇摇晃晃的本丸,抱着烛台切忠光那把已经彻底陷入沉睡的本体太刀,手忙脚乱的爬了过去,却发现萤丸已经昏迷不醒了。
可想而知,审神者的内心有多么崩溃。
——夭寿了啊!
好不容易在天花板塌下来之前,安原把小个子付丧神拖到了庭院里,这场古怪又猛烈的地震却又停了。
“药研?药研你在吗!”
萤丸要挂掉了啊!
坐在庭院地上的安原时羽气喘吁吁,喊了半天都没人回答,一时间感觉累得肾都被掏空了。
别看萤丸是小孩模样,体重却是实打实的大太刀,再加上他的本体和烛台切……审神者表示累累的。
原本在走廊上充当咸鱼的加州清光此时不知去了哪里,大概是被药研给搀扶走了。
“怎么还不来呢……”
在等待擅长治疗的短刀付丧神来的过程中,安原忽然注意到,萤丸那黑色军服外套上、系得紧紧的拉链锁不知何时掉了下来。
大概是在打斗中,无意中划破了吧。
抱着要跟刀剑们打好关系的念头,审神者捡起了那个小小的滑锁,凑过去,想看看能不能帮忙安回去。
然而当她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对方的腹腔位置时,却惊诧地看见自己的手指深深地陷入了衣服布料之中。
……就好像,里面空无一物。
“您想对我做什么呢?”
萤丸睁开了眼睛,入目的刚好是审神者一脸尴尬的蹲在自己面前,手上还拿着一个滑锁的微妙情况。
无能的审神者立刻道歉。
“对、对不起!”
我只是想帮你把锁链安回去啊!
外表年幼的白发付丧神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您发现了?”
安原时羽的眼珠子转了转,“若是说发现了……你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其实具体是什么秘密,她并没发现。
然而原本稳若泰山的萤丸这一次,却是意外的中招了。
“那倒不会。”他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古怪,“您要是想看的话,我可以给您看看。”
接着不等安原拒绝,他就开始自顾自的脱衣服!就连原本打底的白色衬衫,也浸透了血水的颜色!
但是……这是什么情况!地震后的开车现场吗!她不是那种会对小孩子下手的变态呀!
自诩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安原时羽,彻底惊了。
然而伴随着黑色的外套向两侧滑开,衬衫的扣子一颗颗的被衣服主人所解开,安原时羽忽然加重了呼吸。
萤丸眯起眼睛,微微地笑,坦然地让她看自己的身体。
在看清楚萤丸身体的那一刻,审神者的脸上骤然失去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她原本墨润的眼眸中,正被倒映出莹莹的绿光。
萤丸……萤丸他!
他的衣服底下,不光是皮肤,就连五脏六腑,甚至他原本的肋骨和脊椎……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无数飞舞环绕着的萤火虫,组合成了他新的“骨架”。
夜幕下的萤火虫……看起来有着一种虚幻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