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心爱的!清光!
这两个词在付丧神脑海中炸开。
他迷迷糊糊的答应了回去睡觉休息的请求,哪怕他很清楚,自己并不需要睡眠。
就在安原时羽笑眯眯地跟他道晚安的时候,加州清光忽然低下了头,解开腰带上的本体刀,如释重负的递给她。
“无论如何。”付丧神意有所指的说,“至少今晚这第一夜,请让我的本体守护您。”
安原时羽内心叹息,可是脸上的笑容愈盛,用双手小心地接过了刀。
“谢谢你,清光。”
从表面上看,愿意将本体交给自己,是一种莫大的信任。
可是换个角度来想,也可以说是……监视。
不接下来也没办法吧……再推辞的话,对方就要生疑了。
在确认审神者房间的烛火熄灭后,加州清光原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感知到本体放在对方的枕头底下,刀柄对外,随时都能拔出后,方才安心了一点。
接下来,他在本丸里东拐西绕,来到了一个阴暗的小房间里,这里此时只有两个人在等着他。
“你来啦?”
萤丸眯着眼睛微笑,“她怎么说?”
“拒绝了我的近侍和守夜请求,但还是收下了刀。”加州清光沉下声来,表情很沉重,“那个,我们真的有必要那样做吗?”
“我们已经做好了行动方案,不会出事的。更何况,大家都想知道答案,清光。”药研藤四郎坐在黑暗中,语气平和的说,“这很重要。”
黑发红眸的付丧神深深皱起眉,听完后愤然道:“重要到——就算会出现什么差错也没事吗!”
“……你动摇了,清光。但是我可以理解你,因为我们都太累了……”
萤丸长叹一口气,这种表情出现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似乎有些人小鬼大,不过在场之人都习以为常了。
“如果我们是错了,我们大可以向她负荆请罪,甚至自行刀解;但如果她骗了我们……”
他拍了拍自己腿上的大太刀,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加州清光沉默了数秒,不太自信的说道:“但是你们答应过我的——无论如何,别杀死她。”
“当然,当然……怎么说,也是披着主公的外壳啊。”
药研也点了点头,“虽然很不情愿,但有些事,只能让烛台切去测测她了。”
你说为什么让烛台切去?
因为只有魔鬼,才能看清楚,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同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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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流浪了五天,今晚还是第一次在柔软的床铺上睡觉,但是安原时羽还是感觉睡不安稳。
一方面是因为担心外界那些暗堕的刀剑会作出什么行为来,另一方面……她做了个很疲惫的梦。
【十三……你还有十三天……】
梦中的那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正反复告诫她。
【你的时间不多了……逃离它……一定要逃离……】
【“我要怎么去做!”】安原仓皇的在梦中大喊。
说实话,虽然玩游戏时觉得刀剑们“好帅啊好可爱啊”,但真把自己放进来,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崩溃和演技中拼命求活,安原时羽觉得自己已经做到极致了。
……她当然想回家。
没有人想待在一个崩坏的毁灭世界里。
旋即,眼前的混沌场景豁然分开,万丈穹顶上浮现出一扇巨大的门,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门上面漂浮着很科幻的二进制代码,门栏上雕刻着游戏公司的LOGO,简直让人难以吐槽。
【安抚他们……用他们的力量,把本丸抬起……】
这个具有魔力的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安原时羽猛地睁开眼,入目的不再是什么巨大科幻的游戏之门,而是漆黑的天花板。
她陡然松了口气,才发现枕巾和身上穿着的白色里衣,早已被冷汗打湿。
正准备继续睡觉,安原却在无意中瞪大了眼睛——有一个黑影站在她的枕边!默不作声的盯着她!
什么鬼啊!
对方见到了她忽然惊醒过来,也不遮掩了,黑暗中骤然亮起了一盏通红的小灯。
……不!那不是小灯!那是——烛台切光忠唯一露出来的左眼!
“嘭!”
刀刃砍进榻榻米的声音听起来令人牙酸。
而早在太刀劈下来的前一瞬间,安原时羽就地一滚,顺势拔出了压在枕头下的打刀,指着对方大吼:“烛台切!你在做什么!你想背上弑主的恶名吗!!”
安原时羽的神情又惊又怒,然而她内心却古怪的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冷静。
……她就知道这个本丸里,没有一个正常人。
此时的烛台切光忠似乎不认识她了,这人不像初见时那样温和威武,周身缠绕着阴冷可怖的气息,就连原本是金黄色的瞳孔,也变得满是血色。
他的脸部不正常的抽搐着,黑红色的细小血管浮现出来。
烛台切一手去拔起插在榻榻米上的刀,闪烁着红光的眼睛却死死望着她。
“高……代……”
他一卡一顿的说,整张脸硬是只有嘴唇在一张一合,表情冷漠的宛若坚冰。
又是这句话!
这一路上,安原时羽已经听到有好几个数字怪物对自己说过这句话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灵力灌入手中的刀身中,死马当作活马医的低声道,“谁都好,可以来帮帮我吗?”
站在走廊和楼梯之间的加州清光忽然浑身一颤。
灵力注入体内,是久违的温暖。
然而当他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这感觉,最初的温暖消散了,这股清澈的灵力同他体内的黑气交战起来,使他浑身痛的几乎走不了路。
药研看向他,发现了他身上闪耀着的灵力光芒和冒起的黑烟,当即大惊:“清光,你还好?”
“没、没事……”他艰难的说,“别管我!快进去看!”
“萤丸进去了。”药研藤四郎安抚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喂,你是怎么逃跑出来的?我记得,今晚明明把你锁住了啊!”
个子娇小的大太刀挥舞着武器,砍得烛台切只能节节败退,不过这句话是事先商量好的台词——演给审神者看的,表示他们是无辜而且清白的。
果然,安原不负众望的问出来了:“到底怎么回事!萤丸!烛台切这是发疯了吗!”
“啊啊,他被怪物占据了身体,只有在晚上才会爆发出来啦……会变得理智全无哦!您把他当作一个披着人皮的鬼魅就好啦!——嘿!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