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鲜血从伤口处疯狂涌现,具有强烈腐蚀性的龙血正在飞快的腐蚀那把充当固定器的大太刀。由于石切丸与本体刀感同身受,他素来古怪的脸上,此时也不禁露出了难以忍耐的痛苦神情。
“石切殿!”山姥切国广急忙扶住他,“太危险了!快退出来!”
“不……不行……你叫他们……快点……”
石切丸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几个字,他只感觉浑身像是着了火,脑袋里一时糊涂,又一时清醒。
【“石切丸?”】
似乎有个女孩子,在这样亲切温柔的呼唤他的名字。
暗堕的御神刀悚然一惊,从自我麻醉中惊醒,随即而来的又是几乎要被活活烧死的痛苦!
“是……是你吗……”
石切丸喘着气低声自语。正巧这时候,金发的青年跑去把爪子上那几个人拉起来,不在自己的身边,于是他艰难地顺着记忆中的声响望过去,看到的只有空旷,还有这龙背上凹凸不平的鳞片与倒刺。
……真是丑陋。
就跟他自己一样。
审神者一行人在被被的帮助下,勉强都爬了上来,谁也没掉队。然而大家一上来才发现,石切丸正跪在自己的刀旁边,扶着刀柄大口的喘气,乌黑的龙血正沿着武器边缘向上不断吞噬,一边还发出滋滋的刺耳声响。
“石切殿!”
“石切丸先生!”
“可以了可以了,不要再插着了!”
山姥切国广几乎是顶着大风跑过去,强硬的将那一把伤痕累累的大太刀给硬生生拔了出来!
安原时羽看得清清楚楚,这把原本长得令人发指的大太刀,此时已经没了下半截,变得跟切国的打刀差不多的长度。
她心里十分愧疚,如果不是自己搞出来那么多事情,对方本不必受如此重的伤……这么想着,她连忙上前几步,握住了对方冰冷的手。
“石切丸先生……”
暗堕的御神刀微微抬起眼皮,有气无力的看着她。
问题是不等审神者继续说点什么,长谷部就注意到他们脚下这头发狂的怪兽似乎要做什么了。
“主!小心!”
他来不及扑过去,就感觉到天旋地转。
负伤的黑龙在半空中猛然翻过来,想要把这几只讨厌的虫子给掀翻下去。
更糟的是,远处也有几条类似的黑龙正拍打着翅膀朝他们所在的方向飞来。
这条黑龙的翅膀并不是摆设,不仅能飞,而且还飞得很好。它本想抓那个踩碎自己蛋的家伙来报复,不料意外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累赘。
为了把这些蝼蚁都给甩下去,它猛地将身子翻过来,肚皮朝上,同时上下抖动的用力甩起躯体!
“这大家伙……”
大和守安定眼明手快的抓住了瞬间调换位置到头顶的一片龙鳞边缘,险些被那锋利的边缘给割伤了手。不过这一连串事情也够打击人的,以至于连他这样爱玩的年轻人都忍不住在内心哀叹。
此时的情况十分危急,虽说付丧神们反应迅速,如同安定一般,及时抓住了自己头顶上的龙鳞边缘或者弯钩状的骨刺,但是有一个人例外。
手里还拿着沾满龙血的大太刀,山姥切国广却看得惊恐极了:“石切殿!”
还好,浑身无力的石切丸被当时离他最近的审神者给一把抓住手腕,险而又险的悬在半空中,随时都有摔下去的危险。
“石切丸先生,你能上得来吗!”
安原时羽说这番话时,脸色忍不住变得惨白。她一个寻常姑娘家的,就算经过些许强化,到头来居然能够仅靠单手的臂力就拉住自己,再加上一个成年男性的体重……简直不可思议。
当然,代价也是很明显的——她感觉自己右手臂上的血液正飞速的往下倒灌,冰冷的感觉覆盖上整条手臂,就好像这臂膀很快就不会是自己的一样。
“滴答——”
滚烫的鲜血忽然有几滴跌落在石切丸脸上,他诧异地仰起头,发现审神者抓住龙鳞边缘的那只手全是血,是被鳞片割伤的。
这人意味不明地盯了安原好几秒,发现她似乎浑然未觉自己的伤口,只是紧张地望着他,因此石切丸方才没什么力气的回答:“……抱歉。”
他怕是爬不上去了。
安原时羽愣了一下,旋即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宽慰的表情:“没事,我拉着你就是,不用担心我会松手。”
然而出乎她的预料,御神刀似乎从最初被龙血腐蚀的痛苦中缓过来了,他轻轻地摇头:“不,你坚持不了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