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多意和客户谈了一上午,此时庆幸自己带了个水分十足的大鸭梨。在茶水间洗干净削完果皮,细嚼慢咽下了肚,期间还看了会儿网球比赛。
没想到的是,回去后发现办公桌上的咖啡变了样。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何人到访过,就接到了上午那位客户的电话,等电话讲完,午休时间基本已经结束了。多奶的咖啡灌进口中,他马不停蹄地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章先生?”
偶一抬眼,看见章以明正好经过办公室门口,沈多意打了声招呼,没想到对方紧接着推门而入。章以明在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文件来看,问:“今天忙吗?”
沈多意回答:“还行,上午见了盛昭的徐先生。”
“噢,我知道了,他想开个人账户,之前遇见聊过两句。”章以明往桌上扫了一眼,“给他的最终方案做出来了么?”
“还没,因为中午徐先生打来,说想要再开一个企业账户,让我先出计划。”沈多意将电脑屏幕转向章以明,“企业账户的话投资额成倍增加,选择也有变动,我想多做两个备选。”
章以明点点屏幕上的表格:“确定区间就好,不要太过精确。”
沈多意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前的职业习惯,我会注意的。”
万花丛中过,恨不得每片叶子都沾上身的章以明微微走神,不太优雅地揣测片刻,探寻道:“你升总精算师不难,为什么不做了?”
怎么都好奇这个问题,沈多意夹着笔,他知道这样问的都不想听寻常那套说词,比如更多样的发展、更高的薪水。可他不太擅长应付上级,此时考虑半天也给不出合适的答案。
“我随便问问的。”章以明展颜一笑,“徐先生是大客户,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技术范围上的可以问戚先生。”
沈多意点点头:“谢谢章先生。”
说归说,层级分明的话,最忌讳的就是越级报告,哪怕请教问题也是一样。章以明走后,他继续完成之前的计划,预计在三天内再约见一次徐先生。
作息规律非常难办到,沈多意只能达到一半,就是按时起床工作,但休息时间可以无限延后。连续几个晨昏忙碌无休,每天比豆浆机起得还早,计划书改了又改,数据图都能装订成册。
由于太忙,他这几日都很少离开办公室,也没机会碰到戚时安。他自作多情地想,自己工作这么努力,不管是戚时安还是八时安,谁知晓了都觉得欣慰。
实际上,三十层毫无欣慰的气氛可言,安妮觉得老板每天都不怎么高兴,说话也越来越冲。这会儿难得老板不在,她才稍微放松了些。
戚时安扎进了期货部的操盘室,比起窗明几净又舒适宽敞的办公室,他更喜欢这个“非请勿入”的重要地盘。贵金属都是夜盘开通,他此时不那么忙,便问手底下的二级操盘手:“最近在玩哪支股?”
对方老实回答:“春城股份,您帮我看看?”
“还用看么?”戚时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德行特别气人,“我早上瞄了一眼,指数已经破位下跌了。”
他说完看着对方无奈又心疼的表情,估计人家赔了不小一笔。但他没动恻隐之心,反而异常理性地批评道:“你会开奔驰,难道换辆宝马就不会开了?同样,你懂操作期货,换成股票就犯错误了?”
“技术是基础,经验积累学会摸索概率,根据走势果断止损。”戚时安叹口气,“一共就这三点,你哪条容易忘就写下来,每天念叨几遍。”
主管开玩笑般插话道:“概率摸不准就请教请教咨询部的沈组长,人家学那个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戚时安好不容易忘了,此时又被迫想起。他以为沈多意故意躲了他好几天,还纠结他那句话是不是严重到老死不相往来了。
手机蹦进来一条信息,章以明发的:“之前给你的资料看了吗?”
戚时安回道:“没空。”
不急着处理的文件都用黑色夹子,所以他没及时看,后来事忙就搁忘了。此时章以明主动询问,于是他立刻起身回了三十层,不打算继续耽误。
夹子打开,第一张是某咨询公司的基本资料,翻过这页,内容是罗列出的高级顾问姓名和照片,其中最年轻最好看的那张证件照下面,写着沈多意的名字。
再回看公司注册人,是沈多意原先的上司。
保险那行,尤其到了沈多意的上司那个职位,都和保监会的人非常熟稔,因此单独办个小公司不是什么问题。何况咨询公司和保险公司的性质不同,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关于挂靠执照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赚个外快。
但现在的问题是,沈多意已经在明安工作了,并且咨询公司的老板是他原来的上司。那他会不会把在明安获得的信息透露给他的上司?或者共享明安的数据?
沈多意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抽回与徐先生握着的手,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如果计划没问题,等最终方案做完后,就可以签合同了,我会把企业账户和您个人账户的两份方案一并做出来。”
把徐先生送出了门口,他在忙碌多日后总算完全放松下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想起来孟良拜托他的事情。
沈多意打过去说:“晚上有空吗,说说你的产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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