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欣怡和杜晓身上停留了片刻,刚想往前跨一步,耳边突然一阵巨响。
宋青芝隔壁的厕所隔间门,砰地被人从里面踢开,修长笔直的双腿最先出现在温凉的视野里。
站得比较近,面朝那个隔间的张欣怡和杜晓乍看到来人,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半秒之后,顿时刷白一片。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几乎是颤着声,抖着嘴皮子朝那人喊了一声:“珩,珩哥。”
温凉警觉地后退了半步,抬眸看向已经出来的少年,一头晃眼的淡金色短发,白得耀眼的脸上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似乎是察觉到温凉的目光,他转过头,目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碧绿色的双眸隐隐透着些怒气。
温凉条件反射地侧过头,避开对方几近逼视的目光,双手紧握。
竟然是司珩。
司珩收回目光,不屑地瞥了一眼几乎快缩成团的两个人,沉声骂道:“你们白痴吗?在男厕所打架?”
厕所隔间里本来就有些懵逼的宋青芝,听到司珩的声音,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司珩转头又看了温凉一眼,语气懒懒地问:“她们打你你不会告老师?你也是白痴?”
温凉垂眸不语。
司珩眉头微皱,目光又扫向另外两个,反手抓住刚才被他踢开的隔间门,朝她们努努嘴,居高临下地命令:“你们两个,自己进去。”
张欣怡一脸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杜晓已经吓得整个人都缩在张欣怡的身后,但是听到司珩的话,她们甚至连一丝反抗的情绪都不敢有,脚步慌乱踉跄地走进隔间里,嘴里带着哭音地不停道歉:“对不起,珩哥,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在……”
司珩一把关上隔间门,隔绝了那让人有些烦躁的声音,目光再次落在温凉身上,低嗤一声,命令道:“还不出去?”
温凉紧握着的双手不自觉捏了捏,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快步朝外面走去。
司珩双手插兜,跟在后面,冷不丁出声叫了一句:“等一下。”
大概是上一世对这个人的印象太深,温凉的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停在了男厕所门口。
然后听到身后清冽的男声响起:“把门锁起来。”
温凉一愣,随即有些无语地抬头看向走到她面前的人,一对上那双好似帝王绿翡翠一般的眸子,急忙错开,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不用了。”
说完她没在停留,转身走进了对面的女厕所。
以暴制暴可以,再往下一步,她做的事情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站在洗手台旁,等着她锁门的司珩,明显没料到温凉会是这种反应,低声轻嗤了一声:“傻子么?”
温凉从女厕所出来的时候,司珩正半俯身拼命搓洗着双手,从镜子里看到温凉,语气自然地命令道:“把你那边的洗手液拿过来。”
温凉看了一眼他那边明显已经空了的洗手液,沉默不语地拿起自己这边的,放到他的洗手台旁,看着他挤了一大把洗手液,重复着搓洗双手的动作。
虽然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毛病,但是温凉知道华荣实验的一句真理,惹谁都不要惹司珩。
这个男人,不,应该说现在还是少年的司珩,传闻中是个脾气极差,但做什么事情永远都比别人强上百倍的人。
别人埋头苦读,挑灯夜战换来的好成绩,在司珩那里可能只是一次上课不睡觉的成果。
更不要说十五年后,他获得的那些成就。
这种人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跟她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可以很自信的说自己聪明,至少在学习能力上比一般人强很多。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和这些出生不凡,未来也注定不凡的人完全不同的普通人。
她不是那些小说里的女主,没有经历过背叛苦难死亡,她的心里没有怨恨,只有一个普通人对过往生活的遗憾。
这样的自己,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带着一股狠劲,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人,凡是做到自己认为的最好,便是她现在唯一的坚持。
就在温凉出神的时候,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突然伸到她面前,凑到她鼻子下面,司珩冷冽中透着些乖张的声音响起:“什么味道?”
温凉闻声不自觉嗅了嗅,洗手液的味道,还有一股……几乎不可闻的烟味。
看到镜子里的小丫头皱眉,司珩收回手放在自己鼻子前闻了闻,不确定道:“还有烟味?”
温凉看了眼镜子里的少年,什么都没说,转身朝教室走去。
司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轻“啧”了一声,转头又挤了一堆洗手液,俯身继续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