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流萤咯咯的笑起来,骂他是活该,又挑他爱听的来讲:“这事儿不能怪乔安娜,她也是被逼的,她要是敢忤逆自己老板,还不被那作坊主给开了?”
段明过又不说话,抿嘴翻着手机,也不知道该看点什么打发时间。
江流萤又推了推他,小声询问:“她来找你,你就这么生气啊,局面搞得这么难看,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下台。”
生气啊,当然生气,好像她每次出现都带着目的而来。
他当年借着逗趣跟她说想她,她居然一个消失就是小几个月,等再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又是有事相求,以前是要扶助金,这回是要介绍好医生。
她像一根风雨里不肯弯腰的小杂草,谦卑还是谦卑的,就是不肯流露出哪怕一点的可怜,她说:“我妈妈不行了,你能不能帮她找个好点的医生?”
段明过古怪的脾气在那一回也是展现得淋漓尽致,他昂着头,说:“你前几个月都干嘛去了?”
乔颜不解。
段明过说:“你信也不写了,脸也不露了,就是养条狗也要天天来摇尾巴才有感情,你人间蒸发这么久,忽然某天跳出来就是开口要帮忙,说得过去吗?”
此时段明过烦躁地调整坐姿,说:“有什么下不来台的,下次见到我真要好好问问她,是她觉得我俩太熟,已经到了互通有无的地步,还是我给过她什么错觉,让她觉得只要找我,我就会无条件地帮她做事?”
江流萤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撺掇着:“你一个大男人别总嘴上开炮,既然早晚都要问,那你不如现在就发短信给她,你看她怎么回你!”
段明过冷哼,明知这是一招烂到底的激将法,可还是心甘情愿走进这陷阱,他说:“发就发,我还怕她啊?”
于是这晚乔颜的手机上接到一串消息,她一连看了几遍觉得不是自己眼睛发花了,就是对面段明过手机中毒了。
——以后别拿别人的事来找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俩太熟,还是我给过你什么错误的暗示,让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乔颜被这突如其来的炸毛弄得不知所措,过了会儿,她更加确信这一晚是如此的别开生面。
——刚刚我把话说重了,对不起。
——你头还疼吗,我去给你送点云南白药。
乔颜一下跳起来,觉得这事儿再发展下去,就有点棘手了。她于是打开对话框回复,一字一字敲得慎重。
——不用,我很——
一句话没发完,又有新短信进来。
——下楼,现在。
“……”乔颜是真的有点反应不上来了。
——你在我家楼下了?
——嗯,还带了点夜宵给你,下来,外面风好大。
——可是……我现在不在家啊,我最近一直住朋友家。
手机静谧一两分钟。
——你朋友男的,女的?
乔颜很想说虽然是男的,但也跟女的差不多,输到一半觉得这是出卖马盼,又只好删了,有点无望地写:是很好的朋友。
——男的。
——走了。
短促的两个字后,乔颜再也没等回段明过的新消息。
哪怕她随后组织语言,表达内心的谢意,他也像是人间蒸发般彻底没信儿。
他当然不会是真的人间蒸发,他只是不想理她。
这天夜里,乔颜又失眠一宿,马盼被她来来回回的翻身折磨得五内俱焚,磨着牙齿说:“你到底睡不睡?”
她这回不像以前一样立马装睡,而是一边绞着被子一边埋怨:“有一个人,一直对我很过分,但……”
言犹未尽,可马盼等来等去也等不到下一句,深夜之中只听得见她微重的鼻息。他忽然一个激灵,想起室友杀人的社会新闻,赶忙将头一埋,觉得还是不要触发身边的定`时炸`弹。
乔颜随后也将头埋进被里,无聊之中掏出他发来的信息反复浏览,想问问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个表情才是真正的你,却又怎么都找不到方向。
她有些悲哀的想,一直以来他俩都处得不是很好,除了许久未见带着陌生试探的那短暂几日,他们见面就不愉快的老习惯一直没有变过。
他们唯一平心静气的交流,都付诸纸面,大约那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去写,斟酌反复……可如今,他们连纸上的交流都开始不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