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家里就几亩地,大牛二虎忙活来忙活去,不是遇到旱涝就是水灾,能有多少收成?现在又多了两张嘴,不想法子赚点钱,我们一家人就等着坐吃山空吧。”
说来说去,还是嫌弃梅枝带着孩子投奔了娘家。
梅枝娘又生气又无力。
大牛媳妇继续哭道:“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能当好人谁愿意当坏人?我舍出这张脸皮,为家里讨了好处,反而弄得里外不是人,你要不同意,就让二虎退出得了,我跟大牛去赚这个辛苦钱,给家里添点进项。”
梅枝娘被她哭的脑袋一跳一跳的疼,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气闷道:“行了,你也别哭了,你们爱怎样怎样。总之人在做天在看,这贪心的人呢,总归没有好下场。”
梅枝娘说完就进了屋。
大牛媳妇撇了撇嘴,收起眼泪,喜气洋洋地去了地里,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牛去。
*
这么一耽误,等梅枝跟李瑾到镇上时,已经过了晌午。
“梅枝姐你在这里看着牛车和果酱,我去一趟归云阁,等谈好生意再过来找你,你要累了就先在车上睡一会儿,咱们把车停在树下就行。”
镇上有专门看牛车的地方,不过看一次需要一个铜板,现在他们手里都没钱,也没必要花这个钱。
交代好,李瑾便去了归云阁。
因为有了东坡肉,这两天归云阁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远远的就看到门口排满了人,古代基本都是一日两餐,下午这顿还有两个时辰,就来了这么人。归云阁的生意确实像李瑾所说的那样,达到了起死回生的效果。
跟归云阁的热闹一对比,清风馆显得冷清许多。
顾子玉是顾家的二少爷,顾家又家财万贯,在京城还有个当大官的伯父,搁在平日他自然不把一个酒楼放在心上,但是他跟清风馆的大少爷却是死对头,两人从小不对付,看到对方吃瘪就打心眼里开心。
清风馆将他家大厨挖跑后,他就不爽的很,恨不得将他套麻袋,狠狠揍一顿,苦于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有了东坡肉,整个归云阁的生意都带动了起来。
这两天顾子玉别提多开心了,晚上干脆连家都不回了,直接睡在了归云阁的后院里。他开心,阿福也跟着受益,得了不少赏赐,阿福看到李瑾过来后,眼睛猛地一亮,只觉得看到了摇钱树,连忙进去通知他家少爷。
顾子玉亲自出来迎接他,“李兄,早知道你过来,我一定早早备好酒菜。”
“别,我这次过来是想跟你谈生意,喝醉了可不好。”他一身浅色的棉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远远看着像块上好的羊脂玉。
他身上一直有股灵气劲儿,这么一笑破有种狡黠的意味。
面前的小少年突然就跟十多年前的小孩子重合在了一起。
云烈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现出小时候的画面。
“哥哥,你喜欢吃这个吗?”
小家伙迈着小短腿朝云烈跑了过来,手里还举着一块如意糕,他腿短跑的也急,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下。
两人离的有些远。
云烈心中一紧,跑了过去,却没能抓住他,小家伙直接砸在了地上。
怕他哭,云烈将他抱了起来。
小家伙伸出一只手圈住他的脖子,奴着小嘴去看手里的糕点,见没有脏,咧着小嘴笑了。
他举起手里的糕点,给云烈看,眼睛亮晶晶的,“没脏。”
他自幼就长的好看,大大的眼睛,白白嫩嫩的小脸,一笑,小酒窝甜甜的,可爱的不得了。
云烈忍不住戳了戳他的小酒窝,“跑这么快做什么?”
小家伙笑着躲了一下,笑的格格响,举着小手将糕点往他嘴里塞。
“太祖母又赏了我点心,我给哥哥带过来一个呀,我那儿还有,哥哥想吃什么随便说,我给哥哥拿。”
那个时候云烈在普光寺已经呆了八年,他孤僻沉默,小小年龄就一身煞气,寺里的小和尚都不敢靠近他,小家伙却完全不怕他,还可着劲儿往他跟前凑,因为两人的院子离的近,时不时就溜出来给他送吃的。
尽管李瑾只在普光寺呆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却给云烈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家伙的存在不啻于一道光,猛地点亮了他死气沉沉的世界。
云烈目光有些悠远,一看就在走神。
李瑾啧了一声,嘟囔了一句,“我好歹是要请客的人,你就算没想要的,也得给个面子,选一个吧?满足一下我一掷千金的念头就这么难?”
云烈眼底多了一丝笑意,“如意糕吧。”
“这才对嘛。”李瑾笑了下,右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就一样如意糕吗?也太会给我省钱了,镇上有不少好酒,你选个几坛吧,正好有牛车,方便带走。”
没等云烈拒绝,李瑾就笑眯眯道:“别忙着拒绝,你要是连几坛酒都不要,我还怎么好意思在你烤肉时往跟前凑。走了,是男人就点个头。”
云烈眼底泛起一丝笑意。这一刻云烈无比感谢上天让李瑾清醒了过来。这是活生生的瑾哥儿,会说会笑,连性子都没有大变化。
“行。”
见他应下了,李瑾笑得十分开心,“梅枝姐就在前面,你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有,我们喊上她一起转悠一圈,给家里添点东西。”
“没事。”
“那走吧。”
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牛车旁。
看到云猎户跟瑾哥儿一起并肩走了过来,梅枝眼底满是惊讶,“云猎户也来镇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