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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播里响起机长的声音,“各位请勿慌乱,飞机现在正穿过强对流区,将会对飞机的稳定情况造成一定影响,请稍安勿躁。我们正在加紧维修照明供电。”
机内的空乘也赶到机舱内安抚乘客的情绪,提醒乘客们注意安全。解开安全带,郦静语踮起脚尖,打开行李箱,想拿出东西照明。
“都不许动!”
有粗犷的男声霹雳而下,说的是英文。刹那间,慌乱的机舱内一片死寂,唯有飞机外雷电的轰鸣不已。
窗外惨白的闪电照入客机内,郦静语看清站在过道里是一名高大的男人。那人长着中东男人的样貌,嘴边是不修边幅络腮胡,浑浊的双目里闪着凶光,凶神恶煞的面容在闪电的照耀下宛若厉鬼。
来者不善。
“告诉机长,马上飞往埃及,不然我引爆炸弹炸了飞机!”
男人拉过脸色苍白的空姐,高声叫着。见空乘被吓傻,旋即将空姐一把推到地上,“还不快去,还要不要命了!”
十分的蛮横
郦静语想起远在中东的基地组织近年来因财政拮据,于是派出骨干成员冒险劫机以换得巨额赎金,莫非就是那边的成员。
如果自己是歹徒一定会选择应对毫无经验的国家、铤而走险潜入中国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机场检验十分严格,侥幸能带上走私物品还有可能,至于武器,想都别想。
如果是想虚晃一枪,浑水摸鱼来劫机,那就简单多了。
她撑着下巴,浅粉色的唇瓣微张,明亮的双眼含着笑意,看向劫机的男人,“其实飞机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炸弹,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静寂的机舱内,温婉如水的声音缓缓流出,不疾不徐。她拨弄着松软的发尾,乌黑如缎在头发在她手心游走,眼神挑衅。
她在赌。
“你怎么知道的!”男人跨步上前,右手一把掐住郦静语的脖子,气急败坏。
男人身强力壮,清瘦的郦静语被男人轻而易举地举到空中,手指牢牢掐住郦静语修长如鹅的脖颈。
郦静语双脚离地,即使呼吸进出困难,依旧面不改色,低眸直视歹徒,“你当我们中国情报部门是吃素的吗?飞机上根本没有炸弹,你已经被包围了。”
因为嗓子被钳,她面色绯红,说出的话语断断续续。
所有人愣住,包括歹徒在内亦是震惊不已。
反应过来的江云雁站在在歹徒前,“你的力气就只够欺负女人吗?难怪你只能跑来我们这里撒野!”
“那也要看我们中国军人同意他撒野吗。”
楚元毅拨开愣在原地的乘客,一拳挥向歹徒,将歹徒打翻在地,剑眉竖起。失去桎梏的郦静语猛地喘气,新鲜的空气涌入喉中,稳稳落入他的臂弯之中。
安稳,有力。
“shit!”歹徒翻身跃起,冲向驾驶舱,不再和楚元毅正面冲突。
“没事吧?”楚元毅弯腰看着她,将她扶起,“你刚刚为什么这么做,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郦静语靠在他宽阔的胸怀上,能感觉到他身上紧绷着的肌肉是结实而坚硬的,机务服上沾染的机油,带着刺鼻的味道。
有一瞬间,她对楚元毅好感顿生。起码,楚元毅身材不错。
郦静语扯了扯凌乱的领子,“赌一把而已,飞机上压根就没有炸弹,他在用恐惧心理挟持我们,后来你都看见了。”
郦静语清楚地看到楚元毅动武时戾气迸发,样子很帅。他握紧的双拳青筋暴起,有力的小臂线条分明,呼啸着直扑歹徒,气场逼人。
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刺鼻的机油味还混杂着他身上清淡的气息若有若无,游走在郦静语的鼻尖。楚元毅松了右臂,“你等我,我去把他给解决了。”
说完,楚元毅将郦静语放在座位上,跑向驾驶舱。
就在楚元毅身影消失的下一秒,飞机剧烈摇晃。
驾驶室一定发生了抢夺才会导致机身失衡。
郦静语拉起没回神的空乘,“快带我去驾驶舱,要是出了意外这架飞机肯定坠毁。”
“别想走!”
另一个中东模样的男人站了起来,脸上长满了络腮胡,一脸凶光。对方手上大力一扯,把郦静语的背包抢过,“刚才就看你要拿东西,要拿什么?”
郦静语伸手想要抢回,奈何力量悬殊,对方长满汗毛的手臂死死拉住,不让郦静语拿回手包。
她手指一拉,将手包拉链彻底拉开,露出一颗白色的球体。
通透浑圆,气球大小。
郦静语手指飞快拿起球体,男人见状,蛮横地直接夺入怀中。就在这时,球体骤然爆发出电闪雷鸣。
光芒刺眼,剧烈闪烁,阴森的机舱瞬间被球体的光芒笼罩,明如白昼。
中东男人的手掌被烫得飘出了几缕白雾,叫声异常尖锐惨烈,穿山甲似的缩成一团,躺在地上。
她故意要让男人拿起来的。
这颗球,跟她走过了无数的春夏秋冬,是她在漫漫无尽的孤寂长夜里唯一能陪伴她的。
当时,还是很小的时候吧。
“鱼鱼,爸爸一直在忙,对不起。这是爸爸给你的生日礼物,有它陪着鱼鱼,就不会孤单了。”
从小就懂事的她点了点头,但还是往父亲的怀里蹭了蹭,始终抓着父亲的袖摆,生怕下一秒父亲又消失不见。
她不会吵闹,不会给本就忙碌的父亲增加烦恼,她只想父亲多一点陪伴。
父亲知道她心思,一脸的和蔼,眼神宠溺。
在被父亲抱起来坐在膝上的时候,郦静语看见了父亲头上已有斑白的头发,还有脸上沟壑深浅的皱纹。
她的父亲愈加苍老了。
但她没有点破什么。
收回思绪的郦静语冷笑连连,这东西是她毕生最宝贵的东西,但凡想要染指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轰地一声巨响,窗外的闪电,映得郦静语脸色发白,毫无血色。她红唇弯起一道冰冷的弧度,游走到男人身畔,黑色的长发随身体移动轻轻飘着。
“没有下次。”
这东西,是她的底线,她一直是小心翼翼收藏着,除了自己,任何人也不许染指。既然是歹徒的同伙,又想抢走她的东西,她就一定会惩罚。
只不过,她没有多么多时间陪歹徒玩。
窗外又是一声雷鸣,撼动心肺。
她拿起了爆闪着电光的球体,毫发无伤。当递到男人的面前时,男人如临大敌,连滚带爬躲得远远。
那枚球体在她手掌上渐渐浮起,仿佛能感受到郦静语的接触,有生命一般地消减了光芒,披上了一层蓝光薄纱,温润晶莹。
她踏着无尽黑色,面无表情,像是掌控世界的女神,手托地球曼步而来,就像是红尘四合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当她。
自上而下,睥睨而视。
“除了刚才那个,你还有同伙吗?”
中东男人冷汗涔涔,拼命摇头,“没有,不要电我!求你了!”
刚才还耀武扬威抢自己东西,现在就躺在地上求饶,一边瑟瑟发抖。这样色厉内荏的草包,她看了就想笑。
太没用了。
郦静语容目寡淡,“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