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逼仄的威压让庄伊岚眼神一抖。她嘁了一声,将自己的记者证往前扯了扯,“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我是记者,我有照相的权力,你凭什么让我删除照片,这是一位记者的尊严!”
凭什么要听他们的,不就是仗着人多势众。
她庄伊岚在记者届要风得风,随她呼风唤雨,还轮不上这些无名小卒来对她指手画脚。原本,挤在这运输机上已经够委屈她得了。
更何况,庄伊岚对眼前的郦静语没有一丝好感。
美丽的女人见到更美的女人,不是崇拜欣赏,就是生出嫉妒的毒蛇。
郦静语后背靠在座椅上,“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删,那你能让我们看看你都拍了什么吗?”
庄伊岚一脸愠色,“我拍的照片凭什么要给你们看,这是我的工作,里面还有我的私人照片,你这个从哪来的小丫头,还敢这样说我。”
到底是大媒体出神,庄伊岚还是有几分底气。
坐在庄伊岚边上的一名女生,文弱秀气,一看就是不敢惹事的人。她拉了拉庄伊岚,“庄姐,就这样吧,赶紧删了。”
“不,他们让我删就删,怎么可能。”
庄伊岚拔高声调。
小女生靠在庄伊岚身上,瑟缩地说,“他们人多……庄姐。”
那样目光畏畏缩缩,像是怕极了周围的人。
“她说的没错,看到飞机上载的都是谁了吗?”
郦静语顿了顿,弯唇笑着说,“你看看飞机上在座各位,他们谁像是吃素的?”
话音才落,四座的战士不由笑出了声。
楚元毅也笑了。
这样的郦静语完全不需要自己帮忙,没把庄伊岚气哭,算他输。
不愧是他的女人……虽然说是将来的。
他爱死了郦静语这样的模样。
他势在必得。
庄伊岚记者气结,“你们给我看好了,我可是国内最大电视台的记者,你们要是这样逼我删东西不怕我把你们这样的行为报道吗?”
郦静语浅笑合宜,靠在座椅上,右腿叠在左腿上,“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咯?如果电视台的领导知道你这样,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我就是砸了也不删!你们欺人太甚,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欺负人!”
“那我拭目以待。”
郦静语手掌托着下巴,好整以暇。
庄伊岚气结,彻底无语。
楚元毅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型仪器,但见仪器往摄像机靠近,不过两三秒之后就快速移开。遇见郦静语的目光,楚元毅挑了挑眉,收起仪器坐回座上,不动声色。
那应该是小型的消磁仪器,如此一来免去争执未尝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她将眼前的记者视而不见,扯过身旁的薄毯盖在身上,斜靠在椅上补眠,不再搭理。
庄伊岚则抓着相机一阵猛按,着急得大汗淋漓,自言自语,“怎么照片都没了……”
楚元毅这样做最好不过,省去了纷争,又删掉了东西。
郦静语视而不见,阖上眼帘继续休息。
沉沉的睡梦里,有清朗的嗓音回荡在她的耳畔,余音渺渺,不绝如缕。她睁眼,猛然发现自己正站在烈阳中的树下。
她的头顶,红色的凤凰花开得热烈,日光漏过花叶之间的缝隙,投下稀稀疏疏的光斑,徐徐摇动,一地的花瓣红艳如锦,绵延无尽。
“静语,你说过你会等我的,能说到做到吗?”
清朗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她抬头想看看那人的面容,却发现对方脸庞隐藏在阴影之中,只余下清隽的轮廓。
他太高,以至于郦静语只能自下而上望着他。
自己有答应过别人要等待吗?为什么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静语。”
凤凰花洋洋洒洒自空中落下,雪片一般飞舞。
“静语。”
“嗯?”
她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已经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中。耳边的嗓音不似梦里清润,而是被时光打磨后的嘶哑,沉重,磁性。
郦静语抬眸,见楚元毅就站在自己的身前,温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肩上,固定住她的身子,一动不动。
热意一丝丝爬上她的身躯。
也爬到了心里。
“别动,小心扯到了伤口。飞机已经落地,提醒你下。”
郦静语余光瞄了眼边上,江云雁和彦修文已经不见踪影。
看到她目光在搜寻,楚元毅说,“他们临时有事先去基地里报道了,等会我们去找他们,先去包扎一下。”
他这是在专门等自己?
“你怎么还没走?他们都走了。”
他转头示意,“你看看外面就知道了。”
透过窗子,郦静语看到飞机的舷梯下已经被一群记者团团围住,似乎正等着楚元毅下机采访。看这阵仗,下面已经是水泄不通,出去了就休想再突围。
她还以为楚元毅是在等自己。
空军建军周年即将进行阅兵表演,而预演彩排的地点就在云江空军基地。随着日期不断靠近,已有不少媒体陆续抵达云江空军基地采访。
楚元毅见义勇为的新闻相信很快就会传遍网络,以记者对新闻的敏锐,也势必会猜到楚元毅即将抵达基地,在下面团团围住争相采访也就不足为怪了。
似乎看穿了郦静语心思,楚元毅笑着说,“要不是在等你我直接就先跑了,我们从另一边下去。”
说完,楚元毅脱了机务服,上身是体能短袖,走到另一边的舱门,旋开压力阀,打开舱门。
“从这边下去?地勤人员送来舷梯了没有?”
郦静语望了一眼舱门外,发现下面空空如也,于是眉头轻皱。如果没有舷梯下去,那是下不了运输机的。
楚元毅转过身,剑眉一挑,“没有。要是让他们送过来,你认为我们还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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