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她跟我去救人,当时出了意外,要不是有她后果不堪设想,因为这样她才受伤,我给她上药很奇怪?像你这样的去坐办公室,你这尊大佛我们基地容不下,全基地上下多少女记者,就你一个打伞!”
“楚元毅,你……”
楚元毅冷然,“我怎么样,你是我的长官还是谁,有资格对我指指点点?把你的位置摆正!”
庄伊岚面色青黑交加。
“别跟伊岚置气了,她之前一直在新华社海外分社工作,几篇报道还是获了国际大奖,调回国内束缚手脚,脾气一直这样。”
见郦静语不解,边上的女子又解释,“我是她大学同学,叶林深。”
郦静语笑,“叶记者,幸会。”
叶林深一脸歉意,“幸会。她也是心高气傲,顺着她就好了。人嘛,总会有点恃才放旷。李白不也是这样,天子呼来不上船。”
她笑着接了下句,“自称臣是酒中仙。”
“她就这样,这几天走在基地里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在大学也是这样,比别人刻苦些,也服软不服硬,估计是想出好新闻。”
原来还有这样的来头,的确不小。
郦静语同意,“嗯,毕竟也是同行,说清楚也好。”
预演结束,郦静语找到了庄伊岚。
路知秋怯怯撑着伞,看着庄伊岚趾高气扬的脸色,一言不发。郦静语微笑,伸出了手,“庄小姐,先前多有冒犯,不好意思。”
庄伊岚冷哼,拒绝了握手。路知秋见状,轻轻摇了摇庄伊岚。
“庄小姐,大家都是同行,也不容易。那天在运输机拍照,行为的确不妥,但我言语也不当,还请庄小姐见谅。”
庄伊岚瞪了郦静语一眼,“你知道你做错就好,我的事情你少打听。”
说完,庄伊岚带着路知秋绝尘而去。身后的江云雁见状,连连摇头,走到郦静语身边,“你说她怎么这样,好话也说了,还不领情。”
“性格如此吧,或许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她深深看了眼庄伊岚的背影,脑海里思考着刚才得到的线索。频繁进出基地,绕了一圈基地,还有询问基地里战士。
庄伊岚这是想做什么,难道说真和间谍有关?
忙至晚上已是月明星稀,清光入窗,投落下窗前扶疏斜影。费了几小时,总算把楚元毅的报道写好。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震动。
她瞄了眼来电显示,见是来自大洋彼岸的号码,放下手中的动作。
“云雁,我有电话,出去下、”
打了招呼,郦静语走出宿舍,接听了电话。
初秋的夜晚,相较夏日已经没有迫人的暑热。走出大门,来到院落,一路宁静。晚风不时将花草丛里的螽斯鸣叫送入耳中,时断时续。
错乱的脚步带起了树下片片落叶。
“小语,最近还好吗?”
那话那端的音色不知是因为隔了千里之远,还是久未听闻,似乎变了。她想了许久,才从零碎的记忆里寻回一丝熟悉。
真的是她。
一阵沉默后,她开口,“我挺好。在美国,你还好吗?”
电话那端是沧桑的女声,“我还好?不论怎么样,我是不可能过得好了。听说你进了和他一样的单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
电话里传来苦笑,“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我要是没看到你发表的论文当然也不会知道的。你怎么那么傻,和我们一样……”
郦静语打断,“不要说我们,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不都是……这个职务不适合你,你考虑到你成家立业了吗?”
她笑了,“别操心太过了,至于不同点,那就太多不一样了。”
脚步落地无声,走到了训练的操场。
操场上,是战士们在体能训练,不时高喊口号。
她调转了方向,训了僻静的地方,继续说,“最根本的不一样,我们不急于求成,以人为本。还有,我们不会和NASA一样,拒绝合作。”
“小语,你听我说。”
“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掐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其实,她也不想说这些,但每每接了电话,总觉得有东西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毕竟这里面的隔阂,是难过的心坎。
操场上,她听见楚元毅响亮的号令,于是又走向操场,站在台上,看着楚元毅在下面的操场上训练。
矫健如虎。
她在边上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抱着双膝,下巴趴在膝盖上,看楚元毅领着队伍在操场上飞奔。
一圈,又一圈。
看着楚元毅,她胸臆间堵着的烦闷才暂时消散。想想,楚元毅也是自己在基地里最熟悉的战士了。
即使是少校,训练同样刻苦。或许是单身的缘故,才把精力放在训练上?
她笑了笑,自己为何会这样想。像楚元毅这样的年纪,没结婚,应该也有恋人了吧。
也不知楚元毅领着队伍跑了几圈才停下来,让战士修整。
楚元毅的目光无意间扫视到了郦静语。
她坐在皎白的月光里,孤独一人在台阶上抱着双膝,默默望着自己的方向。看不清她的双眼,楚元毅也能想象出她眼里的楚楚可怜。
像只流浪的小猫,缩在自己的一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