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做什么?
可笑。
他想这个又做什么?
从傍晚那通电话起,他大抵就精神失常,彻底疯了……
夜色渐浓。
街道川流不息,五彩灯光比空中的星子更耀眼。
林含岫将车停在楼下,疲惫地踩着一地光晕上楼,回家。
开门,客厅漆黑一片,摸索着开灯,林含岫随处扫了眼,视线一顿。
“繁星!你怎么在这儿睡觉?”
“没睡着,你怎么突然回了?”被她一系列声响拉回茫茫神识,遇繁星掀起薄毯,撑着沙发半坐起身,她发丝睡得怪凌乱的,慵懒中透着风情。
“拿些换洗衣物。”
“哦。”
“繁星。”顿了顿,林含岫走到她身旁坐好,低眉从包里取出卡,望着她轻笑,“下午你过来医院时我不在,纤纤说是你给的。”
“密码是我生日。”遇繁星低眉扫了眼,弯唇,语气平静,“你知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一直没存下什么钱,卡里只有十几万,你先用着。”
失笑,林含岫憔悴的眸中沁出水光,她当然了解她性格,尽管不清楚她的过去与家庭。但确实如她所说,她过得随性率真,仿佛从不计算考虑未来,一年上头衣服基本不重样,永远光鲜亮丽,连带着将纤纤都打扮的像个小公主!
“那我先留着,不够的时候就用。”没有过多推却,林含岫紧紧攥着卡,“我去拿衣服,纤纤还在等我,你,没事儿吧?”
摇头示意无事,遇繁星目送她走进房间,蜷缩着无力地陷入柔软沙发里,她朝落地玻璃门望去,天已经彻底黑了!头昏昏涨涨的,她抬手,想揉揉刺痛的太阳穴。
搁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一亮,“嗡嗡”震动着,是来电。
当没听到般,遇繁星抱住膝盖,偏头懒懒靠在沙发上,秀发半遮住挺翘的秀鼻。
良久,手机终于回归平静。
大概十分钟,林含岫离去。
空荡荡的房子里沉寂无声,遇繁星眨了眨眼,轻叹一声气。
叹完了,苦笑,不懂自己突然在叹什么!
可能就是……
蓦地,手机震动声再度在安谧的客厅里响起。
遇繁星朝玻璃桌上投去一瞥,眸中尽是不耐与厌倦,她拾起手机,屏幕上是陌生号码,与方才的一串数字并不相同。
那位轻佻的秦公子已经接连给她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理所当然的让她认定,这通电话依旧是他拨打来的。
她心情很糟糕!
或许是因为秦景宁的纠缠不休,或许是因为……
摁下接听,遇繁星冷着眸将手机放到耳畔,不吱声。
对畔亦没人说话。
两相默然。
大抵十多秒逝去。
遇繁星斜眼睨向桌上的一束西洋杜鹃,她嗫嚅唇瓣,没好气的话语即将脱口而出。
“遇繁星。”寥寥三字。
清冷的嗓音落在耳畔,她戛然一惊,视线怔住,她愣愣望着桃红的杜鹃花,仿佛穿透它们,看到了曾经隽秀的少年面庞。
第一次见他是盛夏,风里裹着难言的燥热。
她逃了令人厌恶的数学课,百无聊赖在这座陌生的校园逛来逛去。
最后被偏僻一隅的茂密爬山虎瀑布吸引。
她随手扯了一片绿叶,毫不怜惜扔掉,像出气般,胡乱晃动着郁郁葱葱的无辜的藤蔓们……
簌簌簌簌簌簌……
络绎不绝。
她望着颤抖的叶片们,余光视线里,一抹瘦削的男生身影从左侧阶梯处走下来。
他穿着校服,白衬衫与长裤,发丝柔顺,手上卷着本超厚的砖头书。书被他翻开,单手拎着,并不知具体类型。但绝对是枯燥乏味的,啧,瞧他那模范好学生的样儿就知道。
几片爬山虎随风摇曳,在两人之间晃动。
他淡淡睨了她一眼,隐约含着轻浅的斥责意味,尔后收回目光,走人。
轻嗤一声,她报复性的立即冲他背影吹出一记嘹亮的口哨。
他身影顿了顿。
迅速加快脚步。
这就很令人得意了!她失笑出声,眼眸狡黠一转,顷刻朝他飞奔追去,趁他察觉却不备之际从他手中抢走那块砖头书。
瞬间就后悔,“好重啊!”她“嘶”了声,双手兜着书,努嘴瞪他。
他也不来争抢,就冷冷望着她,清润的眸中像盛满了一整个夏天。
一瞬间,她好像突然就get到了他的颜值,他原来长得一点儿都不普通!清清秀秀,是一种别致的好看!女人如花,男人为草,果然有出处。他立在那儿,真像一株迎风青麦,孤傲矜持中透着与世隔绝,不染俗世凡尘,唔,大抵是株待采撷的仙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