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娴熟打开瓶盖,他仰头灌了一口,还是会觉得辣,但并不会像第一次那样丢人,呛得个咳嗽不停面红耳赤。
怔怔喝着酒,仰头望向幽深的天空,林深时才突然发觉,今夜的星子不算少,一颗一颗又一颗。繁星,遇繁星?
耳畔蓦地萦绕起一股从遥远记忆中传来的清脆笑声……
“林深时,你不会没喝过酒吧?”她晃着手里一罐啤酒,递过来,“不喝?”拎起地上一瓶白酒,她拧开,挑起眉梢道,“那你喝这个?”
“喝酒不好。”话语冷淡,他不接,潜台词是女孩子喝酒更不好……
嘁了声,她置之不理,一口一口喝着啤酒,接连喝了两罐,转头看他,眼睛里璀璨着切碎的星光,“林深时,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哪里?”或许压根不需要他回答,她托腮睁着明亮的眼睛,不挪眼地瞧着他,“我就喜欢你从不动摇从不犹豫,你不喜欢我,我就更喜欢你。”
别过头,他蹙眉懒得搭理她。
“林深时,在这世界上,我最讨厌钱,最喜欢你。”
“你正在喝的酒就是钱买的!”
“你能不能别打断我?”拧了下他胳膊,她瞪他一眼,转而又笑起来,不顾他挣扎,她无赖地抱住他胳膊,俯首闻了闻,“林深时,你身上一点都没有钱的腐朽肮脏味,清爽好闻,我喜欢,世界上一定再没有像你这样的人,不染尘埃,眼睛干净,你不是人,你是……是……”
他偏目淡淡望着她纠结的神情,他身上没有钱的拂袖肮脏味?的确没有,但不是因为什么干净透彻!而是因为,他穷!
拾起她脚畔的一瓶白酒,他猛地仰头灌了一口,辛辣刺鼻的怪味瞬息在舌尖炸开,头晕脑钝,他顷刻大力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翻。
在他不停歇的咳嗽声下……
曾经那般狼狈。
如今却早已面不改色。
一瓶白酒见底,林深时拎起第二瓶,撬开瓶盖,他仰头灌下满满一大口。
醉了么?他需要醉,勉强牵唇,继续饮。
第二瓶亦空了,林深时抬头,眼睛疲惫地盯着夜空,星星有了重影,恍恍惚惚大片星河。
大抵是醉了,唔,他忽的一笑,觉得这会儿才是繁星,真正的遇繁星……
踉跄起身,他拎着空酒瓶丢入垃圾桶,略摇晃地朝酒店而行。
路灯昏黄,望着地上孤独的影子,林深时揉了揉太阳穴。
那个晚上,他喝醉了,可笑,几口白酒醉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被她搀着,沿着长长的街,夜里,明月和着清风和着星辰,他们穿过一颗颗氤氲着光晕的高大香樟树。地上两道影子左偏右拐,踏进狭窄脏乱的小巷,彼此搀着吃力地爬上最顶层的阁楼,开门,歪歪斜斜倒在单人床。
“林深时,你怎么连床上都铺满了乱七八糟的书?我的天,你这屋子哪儿哪儿都是乱七八糟的书!”
“不是乱、乱七八糟!”
她笑了,累得气喘吁吁,坐在床上用手锤了下他胸口,不可置信道,“瞧瞧这都是什么,《建筑理论》、《勒·柯布西耶建筑创作中的九个原型》、《软件架构设计》,居然还有医学和商业经济方面的,我的天呐,林深时,你是想成神么?你有多闲才看这么多种类的砖头书?”
他不闲,很累很累。
但是未来不确定,他需要逐一判断了解,才能找到最容易赚钱最能赚钱的专业。
她懂什么?
“是是是,我不懂。”轻笑着扑在他身上,她用手指戳他脸,“你好好看啊,以后等你成神了我就是神夫人!”
他拍开她手,模模糊糊听到了这怪异的词语,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好笑。
破旧的老灯泡悬在房顶中央,被窗外的风吹得微微摇晃,却尽力尽责地散发着暗沉朦胧的暖光。它们丝丝缕缕坠落在她莹润的脸颊,点缀着她灿烂耀眼的笑容。
应该怪距离太近,一伸手就触到了她柔嫩的肌肤,他指腹下意识压在她唇瓣,微微用力辗转,很明显不够,想要更多,却不知要什么。他口中干燥难耐,明明醉了,怎么还有力气撑起头,甚至含住了她唇?
年轻的身体只能凭借所有的本能,她吻他鼻尖,吻他眉眼,像春风拂过,他想抓住这股温柔的风……
单人床狭小,她躺在散乱的群书上,他翻身压住她,床“吱吱呀呀”的叫。
醉得神志不清,醉得只剩本能,但他从来都分得清身下躺着的人是谁。吻得越来越深入,所有的累赘牵绊被胡乱扯去,他们像刚出生的婴儿,不着寸缕,紧紧纠缠在一起。汗水与喘息,温暖与拥抱,他右手插/入她浓密乌黑的长发,用尽全身力气将她狠狠揉进他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