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她合同,用这种屈辱的方式。
“小妈……”
惊呼声中,遇繁星吃痛,她低头看着指尖上沁出的一团殷红血珠,忙安抚林纤纤,“没事,小伤口而已,有创可贴。”
起身去卫生间,遇繁星清洗伤口,找出创可贴包扎指尖,处理毕,她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脸,好像真的不算好看……
往常她绝不允许自己以这么寡淡苍白的面容见人,今天倒是破了例。
从包里找出口红,她薄薄涂了一层,气色瞬间变化。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妆容,但好像一支口红一支眉笔,它们就能瞬间勾勒出一层铠甲,让她在面对所有的狼狈时都能显得更从容淡定,哪怕只是伪装而已。
靠在墙壁,遇繁星偏头,望向卫生间的小窗外。
阳光很好,特别好……
人来车往,耳畔喧嚣。
没有回酒店,林深时漫不经心随意开着车,最后也不知停在了哪儿。
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应该很有了些年头,不然长不出这样沧桑又庄重的样子。
摇下车窗,他怔怔盯着空中某一点。
后悔么?
不知道。
曾经慌乱中醒来看到昏睡沉沉的她,是懊悔的。
十七八岁的年纪,还不太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大多数人都懵懵懂懂着,但他并不,他很早就知道责任意味着什么。
但她呢?她好像一直都懵懵懂懂的。
至于昨晚……
他醉了么?醉了。
毫无意识么?怎么可能?林深时蓦地勾唇嗤笑,他恨自己没醉得彻底,否则,不必坐在这里思过,又或者是在思别的乱七八糟纯属浪费时间的东西。
头顶太阳慢慢滑落,近黄昏。
前方不知何时来了个流浪男歌手,他调好弦,随意地盘坐在地开始唱歌。
他嗓音略带嘶哑,不知是烟酒嗓还是天生的,很有味道。
“有些时候,你怀念从前日子,可天真离开时,你却没说一个字。你只是挥一挥手,像扔掉废纸,说是人生必经的事。”
“酒喝到七分,却又感觉怅然若失,镜子里面,像看到人生终点……”
林深时不太熟悉华语歌,英文或者别的文,都不熟悉。
旋律缓缓流淌在耳畔,他听着这些歌词,每一句,好像都轻轻叩在他心尖。
“习惯说谎,就是变得成熟了吗?有一套房子之后,才能去爱别人吗?”
“总是以为,成功之后,就能抚平伤痕。”
“欲望边埋着错过的人,当青春耗尽,只剩面目可憎……”
……
推开车门。
林深时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闭眼弹唱的流浪歌手走去,从钱包里随意抽了几张人民币放在盒子里,他转身上车,启动,离开此地。
车渐行渐远,歌声被嘈杂吞没,再听不见。
一周转瞬即逝。
周日夜里十点,林深时麻木地踩着霓虹彩灯,如约抵达本市最受年轻人追捧的seabed酒吧。
泊车,他抬头望着这栋高调的奢华建筑,步入大门。内里人满为患,DJ磁性电音环绕在大厅每一个角落,舞池上年轻男女疯狂扭动着姣好身躯,发丝肆意飞舞,张扬着青春。
略蹙眉,林深时跟随侍者进入指定包厢。
门开,热烘烘的气氛暂停一瞬,一个穿T恤潮裤左耳戴重金属耳钉的年轻男人从沙发里起身,兴奋朝他挥手,“林深时,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