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未归家,林青荞开始不安了,高氏更是着急,“村里头那些放牛的娃娃都回来了,都说没见着你妹妹,三丫头莫不是真上了凌云峰?”
林青松和青芜俩个挨家挨户的问,寻到孝叔家时,小丫头招招啊的一声,“哎呀,穗穗她去杜李村找崇伯了,她早上跟我说了,我忘告诉你们...”
林青芜气得要命,“我都去崇伯家找过了,崇婶儿说根本没见着人,三丫这个磨人精,真是要了命了!”
“可是,可是穗穗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招招心虚得怯怯的,因为早上穗穗特地来找过了她,让她中午去她家,告诉她娘,穗穗去跟崇大伯挖药去了,让他们不要担心。
但是招招弟弟今晌午摔进了池塘里,摔得一声泥水,招招娘把她给好一顿打,骂她这个做姐姐的连弟弟都照看不住,她委屈了一上午,就把穗穗的事儿给忘了。
“招招,你好好说说,穗穗是怎么同你讲的?”林青松稳下心神,仔细的询问招招。
“嗯,她,她就说,她去找崇大伯挖药啊,说要去凌云峰顶头,可能今儿赶不回来了,得宿在山里头,让你们不要担心...”
林青松把这消息带回去时,高氏吓得差点又要发晕,“这丫头片子,”老林头又气又忧:“就没一个省心的。赶明儿全给嫁出去,免得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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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林青穗啊欠一声打个喷嚏,秋寒露重,日头刚落下,林岭里已是昏暗一片,若不找个山洞好好避避寒,只怕今晚得冻出个好歹来。
幸而李崇是惯常在外采药的,哪处有山洞能躲人,自然比林青穗要清楚,不声不响的赶路走到一处峰坳,趁着天色还未黑透,找到个能栖身的山洞。
“崇伯,这山洞真不错,”林青穗欢喜的钻进洞里左右探看,这山洞还算宽敞,两个人躲在里头绝不成问题,“我去找些柴火来。”
李崇放下草药背篓,靠着石壁沿边休憩,心头却免不得犯愁,这山洞固然待两个人不成问题,但是林家那三丫头,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啊。
不想林青穗根本没思虑这回事,一心忙着捡柴生火。待捡了一抱细柴来,李崇不声不响递给她一个火石,林青穗抿嘴一笑,就知道这崇伯面冷心软。
林青穗很快就生起了一堆明火,她又接着出去捡柴,李崇也皱着眉头去帮忙,直到天色全暗,两人捡了一堆干木柴棍,应当能熬到天明。
林青穗借着火光,从筐子拿了几个甘薯山药块,用木棍拔开火堆,将口粮埋了进去煨熟。接着又从筐子里拿了一捧野果,“崇伯,您吃,”恭恭敬敬的双手捧来给李崇。
李崇这才发现,她那篓子里虽没挖得一株半根草药,野果子倒捡了不少,还知道山药块能吃。李崇板着脸把她那篓子提来,仔细看了那些果子,确定都无毒后才又还给她。
“伯,这些都没有毒的,您放心,”林青穗颇为讨好的笑笑,李崇接过果子,胡乱擦擦吃了起来,哼,竟然还挺甜。
待山药甘薯煨熟,林青穗又献宝的请他吃,薯香四溢,诱得人肚皮咕咕作响,李崇原不想吃她的口粮,架不住林青穗轻轻柔柔的劝,又恭敬又乖巧,这老林家丫头,往日倒看岔眼了,如果不是非得胡闹跟来挖劳什子药,这样的能干机敏,倒还真是个不错的。
这晚在家里的老林头夫妻俩,和在山上头的李崇都没睡好,一厢是担心一夜未归的幺女,另一边是守着了一晚上的山洞口。
山深怪多,峰林里时不时起一阵野兽野鸟哀鸣,李崇愤愤的扒了扒火堆,吃人嘴短,老林家那丫头倒睡得香甜,累得他守着山洞都不敢合眼!
林青穗又做了个前世的梦,她在守着个火炉子熬药,熬啊熬啊,熬了一晚上药都不见好,旁边不知道谁在问她,“这药是煎给谁喝的啊?”她初时想,可不是给娘亲喝的么,又想到娘亲早死了,“哦,是给婆婆喝的。”
那人又说:“你婆婆不是仙逝了么,你夫君还带着京城里头的三房娇夫人回来奔丧了的”,林青穗低着头再想了想,原来这药是煎给自己喝的啊,苦药喝了一碗又一碗,病却总不见好,只盼着,只盼着死前能看一眼我儿一眼,那人说个不停:“你儿不也死了吗?”
“珣儿!”林青穗一个激灵被惊醒,正见山洞外头投来一缕霞光,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