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兄妹步履匆匆赶回兴祥胡同, 草草清点好行李物件,卷上大小包裹,一阵风似的下门落好锁,便要赶着去坐牛车回村。
朱母站在自家门边,指着几株幼树同女儿咿咿呀呀,朱俏连忙追上去喊:“青穗, 慢些走,你的树要带回去么?我娘说, 是方才有人送来给你家的。”
林青穗闻声挥手谢过她,让林青松返回来扛了树又走。朱俏撑着门沿啧啧叹息两声,邻侧屋门嘎吱一声响,有人踏足出来问:“林家兄妹是要去哪里?”
“欸?”朱俏忽地一惊,飞快地缩回手脚,端正站直着问安:“温少爷。”
“青穗他们回老家去了,后日青穗整满十岁, 她想赶回去同爹娘一道过生辰,”朱俏小声解释, 温行易顿感诧异:“她也过生辰?”
“是呀,”朱俏与他视线一撞,脸又不争气的隐隐发热, 垂下视线故作轻松道:“青穗才十岁呢, 真看不出来是不是?那么厉害的小丫头。”
温行易微微失神的点点头, 那小姑娘与娘亲竟是同一日生辰, 真是凑巧啊。
***
“是松儿荞儿几个吗?”林家兄妹隔着老远就听见人喊, 林青松连声答:“哎!爹,娘!”
老林头一阵欢喜,冲着屋里喊道:“回来了,他娘,孩子们回来了,”高氏闻音慌忙起身,摸索着跌跌撞撞往前走,又哭又笑的:“回来了?穗穗儿他们可回来啦?”
天已黑透,好在十五的月色皎皎,回村连路狗吠喧天,林青穗兄妹一路疾奔,终于赶着夜路回到了家。
明明是腊月冻天,林青穗却累出一背的热汗。直至看见屋门前他爹单瘦的身形,听到娘亲声声呼唤,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地,抚着胸口大口吸气,几步走进家门。
屋里没有点灯,乌漆墨黑一片,只有灶头里烧着实木柴,燃出一点火星子光。
林青穗一踏进门,开口就问娘亲可有不适?高氏闻言双手不由一颤。
林青荞几个也围拢过来,气喘吁吁的连连问平安,儿女们风尘仆仆夜奔而归,竟真像是母子连心似的,高氏眼圈一热,矢口否认道:“挺好,都挺好的,”老林头两唇翕动,到底咬牙忍住没有出声。
“呼呼,我就说嘛,娘亲的头痛病都好了,还能有什么不适,”林青芜拍着胸膛松了口气。
摸着黑拖来一条椅凳坐下,手脚都是酸软的,随口抱怨道:“怎么不点灯啊娘?三妹净爱乱想,一路跟屁股着火似的,我们都被她带的急得不行,生怕你当真有个好歹。”
“呸呸,快打嘴巴,”林青荞连忙止住她:“瞎说什么浑话,娘亲身健体康的,咱们早些回来,也是免得爹娘担忧。”
“娘,当真都挺好么?”林青穗抬手去摸她娘亲的脸面,高氏忍着泪意笑道:“都好,都好,孩儿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好的。”
“都冻着了吧,这天寒地冻的,”高氏抬高声音,招呼老林头添柴:“他爹,火烧旺一些,多烧些滚水给孩儿们洗洗寒气。”
林青穗听她娘亲说话有力,精气神儿也十分饱满,看似并无大碍,这才稍微安了些心。
这一路实在太累了,一通清洗忙活后,高氏赶着姊妹三人去安睡,临睡前,林青穗总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忍不住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次日一早,高氏就坐在灶台边角落里,端着个簸箕拨弄麻线,林青芜穿戴着新衣衫簪花,献宝地问她娘亲可好看?
高氏使劲儿睁开眼看,又半眯着瞧,笑着点头:“真好看!”林青芜便欢喜的去找村里的小姐妹们炫耀。
林青穗熬好早粥,想递给高氏,老林头急忙来接过:“我来我来,别烫着你娘亲。”
林青穗看向正一板一眼拨麻线的娘亲,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笼上心头,偏这时林青松又在屋外喊:“三妹妹,你快出来看看,树坑我挖好了,这处栽梅树还是柚树?”
“哎,哥你等等,”林青穗怕他弄伤树根,放下碗筷出去指点她哥种树:“树坑挖的够深了么?你先别急着培土啊。”
忙活了一两个时辰,才将几株果树尽数种下,林青穗走回屋子里净手,与爹娘谈笑道:“娘,待我和哥哥得空了,再买些桃李树在屋前种下,还要插些紫葡萄藤,等过几年果树都长成了,那时咱夏日坐在家门口,摆几把躺椅纳凉,闲了摘些果吃,一家人好不惬意。”
她边擦手边说:“只可惜这回没买到杏树,”高氏手中摸着粗麻,缓缓的绕着线团,微微笑道:“那玩意酸倒牙,也就你们姊妹爱吃。杏树倒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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