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除了同学们的眼光实在难以忍受外,这一天的学校生活还是挺美好的。现在已经是初三老师新内容讲得不多,哪怕落下了几天听起来也没什么压力,下午语文课时老师还表演了江罗交上去的作业:
“……江罗这一篇议论文是很不错的,排比比喻气势和说服力都很强,用的典故也很恰当准确,带有很正统的古典韵味。”
江罗默默摸了摸自己的稿纸,心想当然有古典韵味了,用的典全是找一个前清的进士改编来的嘛。
但这种松快感被最后一节课的数学老师破坏了,这位颇为古板的老太太花了整整五分钟批评他们最近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太容易被外物分心,学习学不进去。
“最近不过就是医院出了那么一丁点小事嘛,一群人闹得沸沸扬扬的像多了不起一样,下课了也不预习也不复习了,整天就在走廊里座位上议论去议论来!同学们,你们还记不记得有个中考?”她在讲台上呼啦啦的扇着课本,气势凛然不怒自威:“同学们呐,想想当年我高考的时候那几天,学校都发洪水了教学楼都被淹了,我们照样每天光着脚淌水上课——如果像你们现在这样玩玩闹闹,那我们的高考岂不是就不考啦?”
下面的学生并没有被蹚水高考的精神打动,江罗注意到有几个人翻起了白眼——当然这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上次数学老师举的例子还是自己在火灾断电高热的威胁中完成了高考……
“总而言之你们的心太散漫了!不像初三的学生嘛。比如你看看隔壁的颜宁——啊——人家当时还就在医院呢,也没像你们这么一惊一乍,搞得魂不附体的,人家表现得就像没那回事一样……”
底下江罗的同桌在吐槽:“……颜宁那张脸什么时候有过表情?”
“总而言之,你们要加紧了!”台上老太太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她将手一挥,仿佛在点将台号令千军万马:“今天的作业多加五道题!”
“啊?!”
这五道题简直就是百上加斤,到了当天傍晚的晚自习时,江罗都尚且还在作业堆里苦苦奋斗尽力转换思路检查过程。但人生总是不可预料,当他尽力在肝最后一道题时,手机嗡地一声接到了颜宁的微信:
“尽快设法出来,我与顾权在操场。”
江罗现在题兴正浓当然不愿从命,迟疑了片刻回复到:“出来干什么?顾权不是明天才来上课吗?”
“翻的校门。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刚刚才劝住他,你尽快下来。”
“情绪不稳定?!!”江罗吃了一惊,手一抖打了一堆感叹号:“他到学校来干嘛?!!!”
颜宁的回复言简意赅:“谈他妈。”
江罗嗖的一声坐直了,立即举高了手:
“老师我去上个厕所!”
几分钟后江罗从厕所边的楼梯溜了下去,夜晚的操场漆黑一片,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操场东侧开着手机屏幕的两人。只是惨白的微光下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漆黑的晚上看起来怪渗人的。
但走近了江罗才真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光线下颜宁还好,除了脸色难看一些之外没什么怪异,但他旁边顾权的脸比纸还要白,眼白里的血丝简直就是蛛网,遥遥一望不像是学生倒像是加班了三天三夜心力衰竭的白领。江罗都忍不住看了颜宁一眼——怎么回事?
“他前天晚上与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颜宁淡淡道:“今天晚上特意吃了药结果还是睡不好,在微信上和我聊了很久,我特意劝他到学校散散心。”
江罗回头看了看顾权,心想这哪里是没睡好,说是猝死前兆他也没有异议:“那……到底怎么回事呢?”
顾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迟疑与犹豫,显然要说的事并不易于启齿。颜宁不动声色的转头瞥他一眼,立即做出了有力的担保:
“江罗可以信任。”
颜宁的保证有相当的效力,顾权终于缓缓开口:
“是……我妈。”
“你妈?”
“我妈这几天……都有些怪。”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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